林幸计算整个工坊一个月的开支,而旺财则计算一个月的收入部分。旺财仔细核算工坊的造纸产量,按照各种纸质的市价进行计算,然后每个月加权平均,开口道:“少爷,我算过了,造纸的月均产出额在一万七千钱左右,再加上卖炭所得的收入,大概能有三千钱左右,一共正好就是两万钱。”
林幸眉头微皱,暗想: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一切顺顺当当,一个月留给自己的盈利能有一千五百钱就不错了。如果再算上难以避免的损耗,货物积压等情况,就基本没什么赚头了,甚至有可能还会小亏。没办法造纸利薄啊,要很容易赚钱原先的老板也不会急于转让了。
当然这仅仅是造纸工坊方面的营收,如果算上其他项目,比如说代销的竹笔等新文房四宝,以及楼上的茶水铺生意,那么林幸应该还是有钱赚的。
算完得出这么个结果后,旺财感觉颇为过意不去,道:“少爷,其实不用给我开月饷的,我是少爷家的荫户下人,帮助少爷做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里还能再要饷钱?这样害的少爷你一点赚头都没有了。”
的确,如果除去开给旺财的全公司最高薪水,那么林幸的赚头就大大提升了。但是林幸认为给旺财开工资还是有必要的,其实他一开始多赚一些少赚一些都不重要,只要能保持收支平衡就是不小的成功,但是旺财的工作积极性很重要,旺财的工作态度将直接决定了林氏商铺之后的发展走势。
虽然不开工资旺财也会认真的去干,可是主观上难保会那么卖力,但是有了饷钱就不一样了,付出就能立刻看到回报,这样人做起事来才有动力。
所以林幸笑道:“你不用过意不去,月饷是一定要开的,天下哪有白做事不给钱的道理?你莫要以为这样算起来我好像没什么赚头,其实我们算的这个都是死帐,工坊的纸张产量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销售能跟的上,我们完全可以扩大规模再生产,到时候赚的自然就多了。我之所以给你开饷,也是因为我要与抱朴子师父学艺,不可能有太多的精力过问生意上的事情,所以后面的事情很多都只有靠旺财你自己,我只能给你出钱,出谋划策,具体的操作,全部要你来完成。之后的一段时间,你也许会很辛苦,你能吃得消吗?”
旺财连忙点头道:“少爷放心,旺财不是吃不得苦的人。”
林幸点点头,便详细和旺财说未来一段时间的计划,比如长期雇佣一批会制作竹艺、石砚的匠人,来对竹笔、墨水瓶进行批量生产,还有要想办法对纸张进行改进,使其适合硬笔书写,还有回去后尝试制作炭笔,如试制成功便利用造纸工坊的现有资源立即进行批量生产云云。
旺财不敢怠慢,一一将这些用木炭记在纸上,好带在身边一条一条的照办。
之后两人才去问伙计:“老板何在?”
一个伙计答:“老板正忙着搬家,几天未来了。人应该就在市集家中。”
这老板是以店铺为家,店铺主营纸张,也顺带卖其他文房用品。林幸三人回到市集的时候,见到工坊老板依旧在收拾东西,店铺已经暂时不营业了,林幸走过去道:“老板,你这店铺可租售?”
老板匆匆作了个揖道:“这位小少爷对不住,店铺已经转售他人了。”说完又匆匆的开始收拾东西。
原来这老板已经将店铺转手了,就等将造纸工坊一并卖掉,就要举家搬迁到建康去。开了几年的店,这个老板算是薄有积蓄,嫌这里市集小,造纸利太薄,赚钱太慢,所以想到建康大城去求发展。
林幸问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看看这个老板对于出售工坊的事情急迫不急迫,现在看来的确很急,连铺子都卖掉了,工坊多拖一天,他就要多损失一天的钱。
接下来林幸亮出意向,预购其造纸工坊,让老板开个价。
这老板一谈及生意变似乎换了个人般,眼珠滴溜溜直转,盯着对方三人看了一会,见都是半大孩童,竟然也学大人想要做生意,中间一人衣着华贵,应该是大家子弟,他嘴上虽然客气,心里其实颇多不屑,不认为这些士家子弟能有什么生意头脑,反而觉得小孩子比较好忽悠,应该是钱多人傻的那种。于是他一上来便狮子大开口道:“这工坊是我多年心血,我也不欲多要,十五万钱,便连地契、工契一起给你。”
“什么?十五万钱?你还不如去抢。”旺财吓了一跳,之前林幸旺财两人合计过,觉得要买下一个完整的私人工坊价格必然不会低,但也料不到开口就是十五万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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