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初四,夜里火车停靠在陕北矿区火车站,父亲一只手提着行李跌跌撞撞出了车厢,一阵冷风吹过,不禁让父亲打了个寒战。
进了附近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房间里开着暖气,父亲跟服务员点了份碗水饺,放下行李找了个靠近暖气片的地方坐下,从外套拉链里拿出了新买的手机,拨动起来。
电话铃声响起,父亲将手机听筒贴着耳朵,按了接听键。
“到了没,姜建业,蔡均田说要去接你。”
“刚到,正准备吃水饺呢,我自个能回去,不用麻烦均田了吧?”服务员端着水饺,放到桌上,父亲点头回应。
“人已经去了,你就好好待着吧,有什么时候给电话。”
电话被挂断,发出嘟嘟声,放好手机,看着眼前的水饺,迅速夹起一块停在空中用嘴巴吹了会,放入嘴中还是有些烫口,父亲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碗的碗被收走了,父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电话声再次响起,是蔡均田打来的,聊了几句,交代了自己的在的地方。
过了会便利店玻璃门缓缓推开,走进来一位身穿工地服的一位男子,头顶着安全帽,腰间挂着五菱宏光车钥匙,伸出戴着麻布手套的右手向父亲问好。
“哟,姜哥新年快乐,这么快就回来了,嫂子的病好些了吧,咱们换个地聊,老秦那边催的挺赶的。”
“托你的福,已经在做手术了,现在还不知道结果。”父亲接过蔡均田的手紧紧的握着上下点了两下。
“医生说有戏,就是钱不够,不然我也不会大过年跑这来,话说你过的怎么样。”
“女儿上了西川大学,总体来说还算好的,希望今年能更好吧。”
蔡均田收回手,朝父亲的背上拍去,“大过年说点开心的,新矿区划出来了,估计能好好赚一笔。”
行李被蔡均田拿起,父亲跟着上了车,车子很旧,平常是工地用来拉设备的,没有装暖气,椅子也不能调,只能靠着不能躺着,中间挂挡的地方倒是放着保温杯,要是冷了便可以打开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左手的伤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不要在意。”
车子从大道驶入去往矿区的小路,路上绿油树林突然笑死,取而代之是一个个没来的及清理的土坑,里面还残留着部分根部,矿区边缘用铁网围了起来,进入矿区,机器轰隆隆的作业声响彻云霄。
翌日,父亲在矿区的临时住房里醒来,工地上声音没有停歇,父亲已经习惯了,起床整理好自己。
出了门,天是灰的,看不到半点生机,空气中浓浓的柴油味和火药味久久未曾散去,带着白色矿工帽的人挡在了父亲面前。
“姜建业,我正准备进去找你呢。”那人对父亲说道。
“秦总,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跟我走就好了,到了地方呢自会清楚的。”父亲上了秦总的车,是辆吉普,很宽敞,车上有暖气,父亲可以躺在上面。
车子开进车库,面前的是一座占地好几百平的大别墅,秦总按了门铃,过了会门自动开了。
秦总将父亲送到后,自己离开了,留下父亲一个人,父亲将左手用大衣掩盖着,进了屋。
屋子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矿产集团的董事长姜雲的,父亲见屋里没人,胆怯的喊了声:“没人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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