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屋里,在凳子上坐下,想想有些生气,就说:“自己以前就是做小的,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挑三拣四的。”
母亲叹了口气。
“这也不能怪人家,谁叫你性取向不正常,否则就凭咱家这条件,你想要多少没有?有多少人家的姑娘都会上赶着嫁给你的。”
第二天上午,我刚走出校门,有人叫我。
“铭儿,我看那路上,像是昨儿个去你家的那儿位来了。”
我抬起头,看到五六个人在那路上摇摇摆摆地走来,还抬着一辆花轿子,世芳打扮的像一只花儿一样,探头从花轿里面看了我一眼,远远一看我就知道是世芳来了,我是一点也想不到她会来。
世芳见了我,倒对我很是客气,下了轿后,自己去下厨房做饭,甚至给我钱,叫我出去买菜。买回来,她嘱咐我把什么该剥了,把什么该洗一洗,我剥皮洗菜,她就切肉煮饭,一边做事,一边找着话跟我说。
有很多放学的学生路过我家门口的时候,都路过看了过来,一个女同学对我说:“张铭,难怪你学习成绩那么好,原来老婆都有了,古人说的真的没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前三个都占了,真是的,谁说谈恋爱影响学习的,我看老师说的不对,不过还是你家人有远见,难怪你爷爷,父亲都那么成功,那是因为不耽误事儿啊。”
母亲说:“铭儿是好福气。”
世芳从厨房出来,我对她说:“世芳,歇一会。”
世芳用袖管擦擦脸上的汗说:“不累。”
说完又汲着那双百绣花段子的小拖鞋往厨房走去,看到左边一块菜地的问我:“这是你家的地吗?”
我说:“是啊”
她就进屋拿了一把铲子,下到地里割了几颗新鲜的韭菜,又拿进厨房。不一会儿,她在屋里切腊肉,我去拦她,小炒几个菜就可以了,她还是用袖管擦着汗说:“不累。”
我只好出来去找母亲,母亲站在院子里磕着瓜子,我把她往屋里推的时候,她还不好意思地扭头看了世芳一眼,世芳笑着挥手让她进屋,她这才进屋。
我和母亲陪着带来的人喝茶说话,中间我走进厨房的时候,看着世芳,世芳也看看我,看过后都咧嘴笑了。
我出来和母亲一说,母亲也笑了,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说,又想去看看,刚站起来母亲叫住我,偷偷说:“你别进去了。”
吃过午饭,我就去上学了,差不多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家的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墙上的油渍也消失了,像是刚粉刷的新墙,粉完了墙还早着,我对世芳说:“吃完晚饭再走吧。”
她说:“不吃了。”
汲着那双百绣花段子的小拖鞋走向母亲,她低声问母亲:“妈,我什么时候嫁过来?”
一听这话,一听到她叫我母亲妈,母亲并没有多大欢喜,我看看母亲说:“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接着母亲又轻声说:“世芳,不是我不想让你嫁进我们家,实在是你不能生育,听闻你之前做小妾的时候被人灌了很多红花,我们张家不能绝后啊。”
“铭儿是个实在人,心眼好,现在学习成绩优异,日后必是人中龙凤,若是我能嫁给他,我不求其他的,只求能给我一口饭吃,一个温暖的窝睡觉就够了。”
母亲真的把老家的田卖了,又领着世芳去街边的铺子旁给他做了两身新衣服,给她添置了一床新被子,买了脸盆什么的,凡是村里别人家的儿媳妇有的,世芳都有,拿母亲的话说:“不能委屈世芳,世芳也是个可怜人。”
我取世芳那天,锣鼓很远就闹过来了,很多同学甚至街坊邻居全挤到我家的门口去看,李鑫带来了二十多个同学,全穿着小西装,要不是我胸口戴了朵大红花,那样子像是哪个公司的高官前来巡查。
十几个铜锣同时敲着,两个大鼓擂的嗡嗡乱响,最显眼的是中间有一顶披红戴绿的轿子,走进家门口,我就拆了两条黄鹤楼的香烟,见到男子就往他们手里塞,嘴里连声谢谢。
“感谢,感谢。”
街坊邻居的阿姑阿嫂阿婆们家里娶妻生子的,抽过的最好的烟也没见着黄鹤楼的,我却把黄鹤楼一条一条送人,像是疏散我积埋内心多年的怨气与愤恨,似乎在与人比较。
拿到香烟的赶紧都往自己口袋里放,像是怕人来抢似的,手指在口袋里摸索着抽出一根夹在耳朵上,然后在抽出一根放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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