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镇魁在屋中央焦急地转来转去。童俊鹏倒觉得有些好笑:“老弟,我是想问你嫂子为何还没有到,你一惊一乍地叫啥?怎么就该死啦?今天是大喜之日,怎能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刘疾休见於镇魁汗水都急出来了,看来不像是开玩笑。他把酒罐放到茶几上,肃然望着於镇魁:“於叔,出什么事啦?”
於镇魁没有理会刘疾休,从衣袖里摸出纸卷,单膝跪地,呈给了童俊鹏。
“起来,起来,镇魁,好好的,你下什么跪?”童俊鹏扶起於镇魁,才接过纸卷,展开一瞧,满脸疑惑,“尊夫人和令千金在我手里,务必稳妥行事。”
童俊鹏将字条递给足智多谋的谭师爷,对於镇魁道:“镇魁,你这个字条是哪来的?什么意思啊?”
於镇魁耷拉下卧蚕眉,极愧疚又极委屈地说道:“这个字条是方才大人你来时,我从门楣上取下来的。都怪我粗心了。字条说绑架了夫人和千金。我老婆去死多年了,我家小鱼儿,哪配称作千金,就没理会。没想到,没想到,那歹人……”
谭师爷看过字条,也慌乱起来:“童大人,夫人和小姐被人绑架了。”
“什么?夫人和玉瑶被人绑架啦?”童俊鹏端着茶杯的手抖个不停,茶盖嘎嘎作响,“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本县令的家人!来人啦,速令曹县尉,将劫犯捉拿归案!”
“是。”黄七和魏六应声而去。
於镇魁取下墙上的双锏,也欲飞身出门,谭师爷叫住了他:“镇魁留步。镇魁呀,凭此字条,你到哪里去救人?”
“这?”於镇魁也怔住了。是呀,绑匪没说要钱,也没说将县令夫人和千金置于何处,自己杀气腾腾地去往哪里?
“老爷,不好啦,夫人和小姐,都……”门外奔进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是童俊鹏家的丫环夏荷。夏荷踏进门槛,扑通摔在地上,就晕了过去。
“夏荷,夏荷。”童俊鹏意识到夫人和女儿真出事了,望着地上的夏荷焦急地呼喊。众人也都围住夏荷呼个不停。
哑叔咿呀一声,刘疾休示意大家让开他。哑叔弯腰半蹲,在夏荷手背的一二掌骨间急速点了三下,夏荷就悠悠地睁开了眼,茫然地环视着众人,目光落到童俊鹏处,翻身就跪下了,不停地磕头:“老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童俊鹏不耐烦地挥手道:“好啦,好啦。你要死不死。快说夫人和小姐到底怎么啦?”
夏荷止住哭声,讲述了童俊鹏夫人和女儿童玉瑶失踪的经过。
半个时辰以前,夏荷驾着牛车送童夫人和童玉瑶来於家,参加於小鱼的拜亲仪式。
童玉瑶与於小鱼同年,也是二八芳华。童夫人本想将女儿送入杜王宫中享受富贵荣华,童俊鹏做了国丈,说不定某日还可以做相国,自己也会封爵加禄。不知选妃官哪只眼睛不好,竟然没有看上童玉瑶,倒相中了民女於小鱼。
於小鱼的父亲是狱掾,虽然比芝麻官儿还小矮半级,但在小小的杜城,也算是个人物,也有机会出入达官贵人的宴会。於小鱼的娘死得早。大小事情,於镇魁都将她带在身边。於小鱼的芳名与芳容早已誉满杜城了。
童玉瑶没福气进宫,童夫人并不愿放弃与杜王联姻的机会。於镇魁在童俊鹏手下当差,两家也多少有些往来。童夫人便有了将小鱼儿收为义女,再送入宫中的主意。童俊鹏也应允了,就找谭师爷游说於镇魁。能与童俊鹏和杜王结亲,於镇魁有什么理由拒绝?
童玉瑶虽不及小鱼儿貌美,但也有少女的天真与活泼,而且她自己早就心有所属,没成为妃子,还庆幸得很呢。所以,一路上与母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牛车行到桂花巷,突然窜出两匹高头大马,两个蒙面男子侧身挟起童夫人和童玉瑶,扬鞭而去。吓呆了的夏荷滚下牛车,连滚带爬地奔向於宅来报信,牛车都忘坐了。
听完夏荷的叙述,童俊鹏没刚才惊慌了,他向谭师爷询问道:“师爷,你看这是何人所为?意欲为何?”
谭师爷摇摇头,没有言语。童俊鹏又看看於镇魁。於镇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不是县尉,查案缉匪不是他的强项。
刘疾休对童俊鹏拱手道:“童大人,能否让属下看看字条?”
童俊鹏对谭师爷示了一个眼神。谭师爷将字条递给了刘疾休。
刘疾休看过字条,斜眼思索片刻,颇有把握地说道:“童大人,您不用担心,夫人和小姐现在都很安全。”
“哦。”童俊鹏朝刘疾休招招手,示意他上前说话。除了小声戏闹的无忌和无讳,其余人等都期待地望着刘疾休。
刘疾休走到童俊鹏面前,不疾不徐地解说道:“绑匪大白天在街上劫持了夫人和小姐,既逃不远,也不便于藏匿,其意图何在?肯定不是为了钱财,更不会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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