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疾休回到客堂,一屋子人都在焦急地等着。
谭师爷在屋中间踱来踱去,似乎有什么新发现,突然止步,又遗憾地摇摇头。
於小鱼与哑叔比划着手势,一个瞪眼,一个撇嘴。
於镇魁罪人一般蹲在童俊鹏面前,头都快掉进裤裆里。
童俊鹏的神情稍稍平和些,微扬着头,平展着眉,嘴角没有笑意,也没有愁苦。
夏荷给童俊鹏捶着背,脸上挂满了泪珠。
刘疾休内心有些得意,但没在脸上流露,他打破了屋内的沉默:“童大人,我回来了。”
於镇魁扭头瞥了刘疾休一眼,表情有些痛苦:“疾休,我按你说的去找了,一个鬼影影都没看见。”
话一出口,他知道说错了,直接把头夹进了裤裆里。
於小鱼也冲刘疾休摆摆手,继续同哑叔比划着,他们似乎在线索上有什么分歧。
刘疾休指指身后:“你们看,这是谁?”
“爹。”童玉瑶脆生生叫道。
童俊鹏睁开眼,看见女儿向自己奔来,夫人也摇摆着裙裾向自己走来:“县爷。”
“玉瑶。夫人。”童俊鹏将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女子紧紧抱住,泪水也下来了。
夏荷转身跪到三人面前,不停地磕头:“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小姐。县爷,小的错了,小的罪该万死。”
童玉瑶轻轻拭了拭眼角,道:“夏荷,你起来,这事同你没关系。你若非要说对不起,就对疾休哥哥说谢谢吧。”
夏荷知道了是刘疾休救的夫人和小姐,又连忙给刘疾休磕头。
刘疾休急忙躲闪,连连摆手:“夏荷姑娘,使不得,使不得。我承受不起啊。”
“你受得起的。”於镇魁道,“我也该给你磕头。”
“於叔,您这样可是要我的命啊。”刘疾休抢先一步跪在於镇魁面前,逗得众人都笑起来。於镇魁只好把刘疾休扶了起来。
谭师爷将童夫人引到椅子上坐下,站到了童俊鹏身后。童俊鹏关切地问道:“夫人,玉瑶,你们没受到惊吓吧。”
童玉瑶全然没听父亲的话,已经转到刘疾休身边,说自己的手臂疼得很,非要给她揉揉,气得於小鱼将头扭向一边,又不甘心,转过来说:“玉瑶小姐,我学过推拿术,我来给你捏捏。”
刘疾休把童玉瑶让给於小鱼,於小鱼暗暗使劲儿,疼得童玉瑶眼泪都快下来了,只好说:“谢谢小鱼儿姐姐,我不疼了。”
童夫人没有注意到几个年轻人的玩耍,摆摆手,心情大好地道:“没有,没有。县爷,你不知道,那歹人竟然带我和玉瑶去住的龙凤客栈。那客栈,可漂亮了。县爷,要不你哪天请我去住住?”
其他人都没想到童夫人会有此种心思,想笑又不敢笑。童俊鹏是又气又恼却不敢怒。童夫人的娘家虽不是什么君王,却是朝中重臣,比他一个小王国的县令份量重得多。
旁人不懂童夫人的话语,童俊鹏懂,是暗讽他在外面开房。
童俊鹏干咳两声,转头看着刘疾休:“疾休,你怎么知道歹人会如此厚待夫人和小姐?”
刘疾休的心思在脑中飞快地转了一圈儿,才开口说道:“童大人,据属下看来,那歹人无心伤害夫人和小姐,只是想给大人提个醒儿,自然不会将她们藏匿在什么猪舍柴房之类肮脏的地方,反倒会好好安顿。夫人和小姐是在桂花巷失踪的,歹人无法将她们带太远,最安全最隐秘的地方,就只有较近的龙凤客栈了。”
於小鱼对刚才童玉瑶亲近刘疾休很不高兴,没好气地追问道:“为啥不可以扔到桂花巷的官家牛圈里呢,照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呀。”
刘疾休知道於小鱼在生自己的气,也是想故意恶心童玉瑶,没接她的话。果然,童玉瑶听见那么污秽的场所,鼻子眉毛都皱到了一块。
找着了夫人和小姐,於镇魁再不紧张了,但他想不通刘疾休是怎么推断的,问道:“疾休,你既然知道歹人将夫人和小姐藏在了客栈,为什么还要我们去其他地方找?”
刘疾休觉察到於镇魁明显有些不悦。他叫其他人去别处找,的确故弄玄虚,但他不得不这样做。他道:“其实,我刚才所讲的,都只是猜测,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只是现在找到了,才敢这样讲而已。”
谭师爷也信服地点点头,看来这个刘疾休还真是个人才。但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讲出来。谭师爷问道:“疾休,那你说说,干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会是谁?”
“这个?”刘疾休低头陷入了沉思。
於镇魁也开动脑筋想起来。今天发生的这件事,虽然完满地解决了,可他一点苦劳都没有。他在一个年轻后辈面前,显得太无能了。他怎么也得给自己挣回点面子。
於镇魁觉得很奇怪,这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发生在今天,而且可说是在自己的家门前。难道跟自己真有关系?想着想着,他突然感到很可怕。他叫童俊鹏拿出字条再看了一遍,发现左下角还写着一个字。他指着那个字对童俊鹏道:“大人,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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