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士第一个抢步上前,对桑梓安施一礼,道:“这位先生,打扰了。刚才站在你们身边的少年说他的钱物失而复得了,说是在你们的房间里找到的。众人就纳闷了,是不是其他人的钱物也可以在这里找到呢?我们想来求证一下。”
桑梓安的眼里掠过一丝恼意,也对儒士拱了拱手,道:“这位少年的钱袋的确是在我们这里找到的,但不是事先就在这屋里,而是从屋外掷进来的。至于是何人所为,老夫就不知道了。我家公子已经歇息了。请勿打扰。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那个妇人也奔到门前,“我的金耳环丢了。我进去看看,有没有人给我扔进来。”说着,她就要硬闯。戚飞虎轻轻一挡,妇人就连退五步,跌坐在地上。
妇人高呼:“打人啦,打人啦。”
“不能打人。不能打人。”众人振臂声援道。
桑梓安看了一眼戚飞虎,也怪他有些鲁莽,示意陆西北去把妇人扶起来,妇人双手护在胸前,并不领陆西北的情。
儒士又对桑梓安拱手,道:“先生。我们不是来捣乱的,的确是东西丢了,着急万分也悲痛万分呀。你叫我们进去看看?”
“不行。”桑梓安语气坚决,“我们既然住进了这间房,就容不得旁人随意进出,就是掌柜也没有这个权利。”
儒士答道:“那如果是军爷呢。”
“军爷也得出示搜查令。再说如果什么也搜不到,你得给我个说法。”桑梓安盯着萧天保,那眼神分明是命令他退下。
萧天保的目光弱下来,对手边的卫士挥挥手,转身下了阶檐,就听得里面刘不去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桑梓安默然地低下头,对里屋回了一句:“公子。打扰您了。”
刘不去从里间出来,坐到椅子上,搓了搓脸,向外招手。
真让搜时,却没人敢动了。
刘疾休走进屋,对刘不去施一礼:“对不起,公子。我想还您一个清白。”
於小鱼,儒士和妇人,另外还有两个号称丢了百两黄金的汉子也跟了进来。
萧天保带着几名军士也跟着一起搜,其实主要是监视那些客人有没有私拿刘不去的东西。桑梓安明白萧天保的意思,对他的恼意也稍稍浅了些。
这个后院并不大,除了一间客堂,就是三间卧房。很快就搜完了。没发现大家丢失的钱物。
萧天保对刘不去深鞠一躬,声音有些发抖:“对不起,公子。”转身疾步出了房门。
“慢。”刘疾休从刘不去的房间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尺余长的玉麒麟,走到刘不去身边,“公子,这是你的东西吗?”
“玉麒麟!”阴明惊呼道。
刘不去瞥了一眼阴明,对他的失礼有些不悦,冷冷地回道:“不是。”
“疾休,给老夫瞧瞧。”
桑梓安接过手。但见这玉麒麟高昂龙头,暴张虎口,双目如电,四蹄生风,确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稀罕物。
手之所触,温润光滑,细腻如脂。
最让桑梓安啧啧称奇的是,这是一尊用黄丝玉雕刻的麒麟。桑梓安见过无数奇珍异宝,家中金石玉器也是琳琅满目。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一尊黄丝玉。黄丝玉产自禺知,极其稀少,只有公卿以上级别的官员才能尊享。
刘疾休是在刘不去房间的夜壶后发现的。他一时也有些犹豫,该不该拿出来。他可以肯定这不是刘不去的物品,而是有人临时藏匿在此的。如果此时拿出去,可能会给刘不去惹些麻烦;如果不拿出去,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是何人所为,但这样一件稀世珍品,若落入村夫野民之手,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桑梓安将玉麒麟递还给刘疾休。刘疾休问是谁的,没人应答。
“掌柜,这是不是你家的东西?”刘疾休对兴冲冲奔来的掌柜道。
掌柜侧眼一瞧,急忙摆手:“哎哟,客官,你可是笑煞老汉了。我一个靠打尖住店挣钱的实诚人家,哪可能拥有这么金贵的物饰,定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吧。”
刘疾休看看那个儒士,儒士连连后退,摆动双手:“不,不是。我若有这个稀罕家什,还敢一个人来开房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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