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疾休看来,丞相府不如大司马府雄伟壮丽,但也是宽敞高雅,金碧辉煌。
杨如谦将新招募的六名府兵带到了丞相府内的校场,交给了统领杨鹏举。
杨鹏举正带着相府内的百名府兵在进行对抗练习。
府兵的主要职责,就是看护相府,保障丞相及家人的人身安全。因此,他们主要训练的都是基本的擒拿格斗之术,以及如何围捕来犯之敌。
杨鹏举叫新兵一一展示自己的武技。
其余五人都是精壮的后生,浑身充满力量,但没有武学基础。
刘疾休可谓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看得杨鹏举连连颔首,便突然向刘疾休发起攻击,没想到一出手就把刘疾休撂倒了。
杨鹏举显得很失望:“刘疾休,我看你一招一式有模有样,没想到全是花拳绣腿。”
刘疾休拱手答道:“回杨统领,在下的武功都是照着书上念的,没有师父指教,所以中看不中用。”刘疾休没说自己内力丧失之事,以免节外生枝。
杨鹏举颇为惊讶:“你全是自学的?看来你是练武的奇才呀。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练功,不出三年,我一定会将你调教成一等一的好手。”
“多谢杨统领!”刘疾休连忙向杨鹏举躬身行礼。
杨鹏举道:“快去换军装。然后我带你们熟悉府内环境。”
刘疾休在副将的引领下进入营房。
一会儿,刘疾休就换好了服装,只见他头束帻戴冠,身穿红色右衽交领战袍,外披齐腰铠甲,腰系革带,背负箭囊,腿裹行膝,脚蹬皮鞋。
好一个英武俊秀的美少年!杨统领默赞道,心中已有了安排。
杨统领带着六人在府中转了一圈,向他们一一介绍在巡逻和站岗时应重点观察的位置,也明确告知了没获允许不得擅入的区域。然后杨统领宣布:“刘疾休,从今日起,你们六人为一伍,你任伍长。你们马上去大门,替换站岗的府兵。”
新招募的府兵,通常都得从看守大门和晚间直宿防卫干起。
刘疾休替换下护卫后,也依制三人一排分列在相府的两边。六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竟忍不住笑起来。
男人间相互打望,确实有些尴尬。
刘疾休就决定将面对面站立改为成八字形站立,而且将三人一排,改为了单人排列,一队站在大门的台阶下,一队站在台阶上,一队站在台阶里。这种点阵式的排列,显得更威风更肃穆。
进出大门的人,似乎都看出这些许的变化,但都是摇摇头,走了。
晌午时分,一匹黑鬃黑蹄,通体枣红的骏马,牵着一辆曲辕素盖的轺车,朝相府缓缓驶来。
居左的御者头戴黑色巾帻,身穿灰袍。
身旁坐着一位头戴进贤冠,着紫袍皂缘领的官吏,腰间系着紫绶。官吏面色白皙,体态臃肿,一手支着下巴,眉毛紧锁,满脸愁容。
他,就是当朝的丞相杨若虚。
杨若虚才从宫中出来,与大司马大将军霍汉光,大司空西门卫,和大司寇田延年一起商议国事,四人各执己见,争吵了一个时辰,最后签署了一项保密协议。如若泄密,必诛九族。
杨若虚不是为守密而忧心,而是为如何掌控风云变幻的朝中格局而一愁莫展。
轺车稳稳地停在相府外。御者轻唤了一声:“相国,到了。”
杨若虚睁开眼,就看见早已候立一旁的总管杨如谦。
杨如谦躬身扶着相国的臂,踏着下马石慢慢下了地,才松开手,让在了杨若虚身后。
杨若虚双手撑腰松了松胯,抖了抖袖,迈着方步悠然而行。
进了门,杨若虚走了两步,就停下了。他发现今日的护卫全是生面孔,而且站列的位置也不同以往。
他回头望着刘疾休:“你们是新来的?”
刘疾休没说话,站在他对面的护卫答道:“回相国,我们是今日才招募来的府兵。”
杨若虚没理会身后的护卫,继续看着刘疾休。
看着,看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肃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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