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疾休竖起食指示意姑娘不要作声,屏气凝神倾听着屋外的动静。
那位姑娘突然遭遇劫持,自然不敢动弹,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眼角已经溢出了泪水。
刘疾休确信屋外的人已经走了,才松开手,正要向姑娘致歉,她却尖声叫起来:“救……”
“命”字还未出口,姑娘却已破涕为笑,拍手叫道:“疾休哥哥,怎么是你?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在京城见面了。”
刘疾休这才看清是童玉瑶,也觉突然,笑道:“玉瑶,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哦,今晚的宴会,是杨公子专门为你接风洗尘吧?”
童玉瑶羞涩地点点头。
她简单地给刘疾休介绍了一下来京的经过,然后问道:“疾休哥哥,怎么没见到小鱼儿姐姐,倒钻出了个妹妹来?”
刘疾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有些失望:“我们在青牛岭遇上了坏人,我和她,还有哑叔,无忌,无讳就失散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童玉瑶安慰道:“疾休哥哥,你放心。他们武艺那么高强,一定不会有事的。”
刘疾休很勉强地笑笑,不知道什么好。
“小姐,小姐。”鱼小芋找到书房来了,看见童玉瑶,声音低了些,“小姐,杨公子在找您。”
童玉瑶扫了鱼小芋一眼,她对鱼小芋无甚好感。只是杨如谦将鱼小芋雇来给她当侍女,她又不好拒绝。
童玉瑶淡淡地道:“知道了。你去告诉杨公子,我与朋友聊几句。”
“哦。”鱼小芋点点头,转身就走,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与童玉瑶聊天的刘疾休,竟不住欢喜地叫道:“疾休哥哥?你和玉瑶小姐是朋友?”
刘疾休笑道:“我还以为你进了相府,就认不得我这个哥哥了呢。你有没有在玉瑶小姐面前耍脾气呀?”
鱼小芋低下了头,绞着手指,嗔怪道:“疾休哥哥,你说什么呢?我一个侍女,怎么敢在小姐面前耍脾气?而且玉瑶小姐这么娴静娇弱,我哪敢无端惹她生气呀?”
童玉瑶噗地笑道:“小芋头,你还挺会说话呢。是不是因为疾休哥哥在,你就变得乖巧啦?”
“谁变得乖巧啦?”杨子桓在门口接话道。
他领着一男一女进了书房。
男的头戴通天冠,着绣袷长襦,腰佩长剑,个头比杨子桓还高,眉平鼻直,脸如玉盘,一双明眸灿若星辰,真是一位绝世美男。
女的着一袭粉色长裙深衣,盘着一个堕马髻,插着一支珍珠莲花步摇,柳眉下一双凤目妩媚中含着孤傲。
童玉瑶嫣然回望,给杨子桓一个甜甜的笑。
杨子桓的眉眼间也含着盈盈温情,然后朝着那对男女微微欠身:“楚王,语玫小姐,这位就是我的表妹童玉瑶。”
童玉瑶款款行了两步,颔首屈膝,柔声说道:“玉瑶见过楚王,语玫小姐。”
男的,是楚王刘玄武;女的,是大司马大将军的女儿霍语玫。
刘玄武抬抬手,满眼愉悦之色,道:“子桓,你家表妹果然是琪花瑶草,秀外慧中啊。”
霍语玫只是冲童玉瑶点点头,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热情与亲近。
杨子桓看见童玉瑶身旁的刘疾休,又补充介绍道:“楚王,这位是霍荣卓公子的结拜大哥,来自杜城的刘疾休。”
刘玄武礼节性地扫了刘疾休一眼,对杨子桓道:“子桓,把你珍藏的字画拿出来让本王开开眼。”
杨子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与刘玄武并肩走到一幅水墨画前,共同品鉴起来。
霍语玫跟在他们身后,瞧也没瞧刘疾休一眼。
刘疾休的心在往沉,他既感到惶恐,又觉着悲凉。
霍语玫,是他小时候最爱慕的玩伴,也是经常欺负他的玩伴。十年了,她长大了,更冷艳,更孤高,更目中无人了。如果她知道眼前这个穿着相国府府兵军服的人,就是她曾经最看不起的豆芽菜,现在是不是更厌烦他?
刘疾休片刻也不想待下去了。他要离开这里,离开相国府。
他对童玉瑶说道:“玉瑶小姐,我出去一下,你们慢慢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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