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志双将空碗放回茶几,叹道:“女人心,海底深,话是一点儿也不假。瞧你的模样,不知道是该觉得幸福呢,还是该觉得不幸呢。不过,无论你的性情怎么反复无常,我都会爱着你。”
诸葛心慈道:“女人只有遇到真爱,性情才会反复无常。若是不爱那个人,不是极冷,就是极热。怎么说呢,你根本就不懂女人。”
文志双道:“你是我第一个认识并值得我去付出一生的女人。以前我也没遇到过女人,而我也不是什么灯红酒绿、花天酒地的人,自然不懂得女人的心思。但是呢,我曾听邹二哥讲过一番别具意味的感慨。记得他当时说男女之事其实与普通人与人之间的事情无异,只不过因为是男女之间的事,所涉及的难免显得隐晦一些、神秘一些,以至于在外人看来很朦胧、很晦涩,所以才会不甚了解。但是呢,如你适才所说,对付自己不爱的人通常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极冷,一种却是极热,这是很正常的。冷,是因为根本不屑与对方交谈,不屑与对方交往,好叫对方知难而退。热,则是更为阴险的方法,因为必有所企图,或权、或名、或利、或命,表面上百般示好,暗地里却图谋不轨。直到现在想想,二哥的话也是不错的。”
诸葛心慈叹道:“你这个小脑袋瓜子里面装的怎么都是这些呢。你说自己才十八岁,但在我看来,好像七、八十岁似的,仿佛什么都懂。”文志双道:“不是我什么都懂,只不过世人难免纠结于复杂,认为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学问。其实真正意义上的学问很简单,并没有那么复杂,只不过有太多的人不这么去想而已。”诸葛心慈道:“瞧你表面上也不怎么动脑筋呀,现在看看倒还蛮机灵的嘛,而且也很聪明。”
文志双道:“其实我也不怎么爱动脑筋,所以我才知道一些很简单的道理。若是真正善于动脑筋的人,是根本不会懂得这些道理的,一叶障目就是这个意思。人们被一些很单薄的、很具有诱惑力的东西给遮住了眼睛,他们既然看不见,却也不愿意用心去体会,所以便更不晓得其中的奥秘了。”
两人没有过分的亲热,而是双双坐在床上,谈着一些颇为简明的哲理,且兴趣盎然。
文志双忽然说道:“好了,就谈到这里吧。”诸葛心慈道:“好吧。对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清醒很多呢?”文志双笑道:“教导一个笨伯的学生,若不清醒一点儿又怎么能令学生心悦诚服呢。”
诸葛心慈嗔道:“谁笨伯了?好啊,又在取笑我,是不?”说着,举手便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文志双忙道:“好了好了,我求饶,我求饶。不是说好不许动手动脚的嘛,怎么还要反悔呢。”诸葛心慈道:“说不过你,还不让动手啊。”文志双道:“可即便你动手也不是我的对手哇。”诸葛心慈道:“只容许我向你动手,却不容许你向我动手。”文志双一筹莫展,低声轻叹道:“行,你说什么都行。”
诸葛心慈看到他尴尬窘迫的样子,觉得能够给他整治成这副模样也已心满意足了。文志双道:“心慈,你还别说,你给我喝的东西确实很有效。”诸葛心慈道:“那还用说,我可是非常懂得岐黄之术的。当然了,我还懂得怎么下毒、解毒呢。所以呢,你以后可得注意点儿,若是哪天再惹恼了我,保不齐我一剂猛药下去,就可以要了你的小命。”
文志双道:“我不怕,你舍不得杀我。况且,你若想要我这条小命,随时随地都可以拿去,又何必浪费药材呢。”诸葛心慈叹道:“真是拿你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文志双道:“你这‘醒酒汤’没给我那几位兄长喝吗?”诸葛心慈道:“他们?没有。他们根本就没有醉,虽然有些摇摇欲坠,但我能看得出来,他们并没有喝醉。”
文志双道:“那他们怎么还没来呢?难道这帮主像是陈后主那样,只管在后堂纵酒恣乐便可?不应该呀,即便是纵酒恣乐,也得有嫔娥若干才行呀。”
诸葛心慈怒道:“凭你文大帮主这身份,找一些丫鬟,再配上几个吹拉弹唱的女妓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文志双知道她在吃醋,竟顺着她说道:“也对,不过还得有‘狎客’呢,否则光我一个男人又怎么能行呢。”
诸葛心慈恨得是牙根直痒痒,冷冷地道:“也对呀,咱们文大帮主最好也像陈后主似的,著几部《玉树后庭花》、《临春乐》之类的,也好传育后人呀。”
文志双道:“我可没那个雅兴和志趣。我说心慈,开开玩笑犯不着生这么大气吧?”诸葛心慈道:“我看呐,你巴不得气死我才甘心。”文志双悠悠地道:“红颜祸水,为何我敬红颜,却已成祸水呢?”诸葛心慈道:“你不用讨好我。讨好我,我也生气。”
文志双叹道:“看来,我还得向二哥好好请教请教。这女人的心思,说起来很简单,但真要是摊到自己头上,也是件极其麻烦的事情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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