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缓步来到大厅,见三位长老正陪同着一个中年人谈话。那人衣装光鲜,派头十足,而且身材稍胖,身后两个亲信分别立于左右,其余手下皆在厅外候命。
其中一个长老忙分别向文志双、方天行各作了介绍,道:“帮主,这位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撼天山庄方天行方庄主。方庄主,这位就是敝帮新任帮主了。”
那中年人方天行缓缓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文志双,微笑道:“你好,却未问大名。”文志双道:“文志双。”方天行道:“原来是文帮主,失敬失敬。”
文志双笑道:“方庄主过誉了,我又有何德何能,值得你敬仰呢。”方天行道:“哎,此言差矣。自古英雄出少年,你既然能够在云老英雄仙逝之后荣膺帮主,足见你是个有本领、有气概的英雄。”文志双道:“承蒙方庄主看得上,我倒是受宠若惊了。难道方庄主不远千里来到蚌埠,只是为了和我讲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是,另有别的事情吩咐?”
方天行再次打量着文志双,他的眼睛很温柔,目光也很柔和。但是,在这柔和的目光之下,仿佛要看穿文志双的心事似的。文志双一如既往脸上挂着微笑,只是这微笑在方天行看来是那么的可恶,那么的可恨。因为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即便眼球在文志双的周身刷了好几遍,仍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连对方现在的心情究竟是紧张、是压迫、还是兴奋都没有看出分毫。
文志双依旧微笑道:“方庄主,难道我的脸上有什么腌臜的东西吗?值得你这么细心的观察。”
方天行被他这么一说,便停止了注视,眼角一扬,笑呵呵地说道:“没有,我只是不晓得文帮主你究竟是靠着什么得到这别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金华帮帮主的宝座的。”
文志双听他话里有话,略一沉思,道:“其实很简单,我没有令人向往的家世背景,也没有富可敌国的金山银山,我有的只是作为兄弟的一片肝胆、一腔热血而已。”
方天行道:“哦?”显然,他听得并不大明白。文志双进一步解释道:“当然了,还有义气,朋友之间的义气,兄弟之间的义气。我可不像某些人,忘恩负义。倘若我对不起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想,我可能再也没有脸面去做什么帮主了。”
文志双的话,如一根根细小的针,刺痛了方天行的心窝,使他如坐针毡,芒刺在背。但是,方天行毕竟是一庄之主,很有城府,尽管心里面已经咒骂了文志双无数次,却仍然面不改色。因为他知道,他决不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面前失掉自己的身份。当下只是冷冷地道:“好厉害的嘴,跟你的师父一样。”
文志双奇道:“咦?方庄主认识家师?”方天行道:“何止认识,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文志双道:“是吗,可我从未曾听家师跟我讲过他有方庄主这么一位故交。是了,肯定是家师怕我不专心习武,辱没了家师。您想呀,像您这么杰出的人才,带领撼天山庄,真可谓是煊赫一时。若是我打着家师的旗号,礼下相求,完全可以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可那样的话,未免太过于长他人志气了,所以家师才没有跟我讲到您。现在想想,倒真是有些后悔呢,我又何尝不希望寻求一条捷径,让自己趁早成名呢。”
方天行道:“好刁钻的嘴,好有心计的人。看来,金华帮由你带领,势必将成为武林中令所有人都刮目相看、为之动容的新生力量。”文志双道:“哎哟,方庄主您真是言重了。我呢,不过是嘴皮子利索些罢了,真讲到心计的话,又怎么可能同前辈翘楚们比拟呢。”方天行冷冷地道:“我本来有一桩买卖要请贵帮来做的,但见文帮主似乎比我更有手段。看来,我这桩买卖只得找别人去做啦。”说着,便要离开。
文志双知道他已恼羞成怒,只是碍于身份,加之此处乃本帮腹地,不敢轻易撕破脸皮,当下说道:“方庄主且慢。”
方天行向外走了两步,骤然停止,道:“却不知文帮主还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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