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艺捏着手里的白色棋子,不停地左顾右盼,显得十分萧索,格外寂寥。在他看来,是多么希望书痴能快点儿吃完饭,好再陪他下两盘棋。
文志双知道,这两个老朋友争执的不是输赢,而是时间。特别是棋艺,他不能如书痴一般,可以躲在案牍前聚精会神地读书。他需要有人陪伴他,因为一个人下棋最没意思,对手假若是自己,那么对手所要出的招自己全都能够判断出来,那还有什么意思呢?特别是真正意义上的高手,他们根本不需要再去揣摩变幻莫测的棋局,因为再复杂的棋局他们都已了然于胸。这种寂寥而又苍凉的感觉,在岛上的时候经常会出现,悲老便是如此,时不时独自一人在小小的棋盘面前端坐好几个时辰,为的不过是解析一步颇为深奥的招法而已。
棋艺叹道:“他吃起饭来也太慢了。不行,我得尽快叫他出来。”说着,还真就准备这么做。
文志双忙打断了他,道:“棋艺前辈,我看不如让书痴前辈好好进餐。我想他此刻正在推敲棋局也说不定。”棋艺道:“那自然是好。可是,我现在找谁下棋呢?”文志双笑了一笑,道:“我。”
棋艺一愣,道:“你?你行吗?你厉害吗?”
一连三问,文志双不禁莞尔,道:“你我还未入局,怎知我行还是不行呢?”棋艺道:“是,是,你小子说得不错,那么赶紧开始吧。照例,我要问你一声。”文志双奇道:“问什么?”
棋艺道:“你应该知道,我不仅会围棋,还会象棋。所以呢,往往有人向我挑战,我都会按照惯例问问他们究竟是要向我挑战围棋,还是象棋。”
文志双道:“围棋太过于复杂,象棋相对比较容易一些。我这个人不喜欢费力伤神,所以呢,我选象棋。”棋艺笑道:“你是不是适才见过我围棋的水平了,所以才要选择象棋的?不过,我可告诉你,我象棋的水平也是相当高的,同围棋一样,没有人能赢我。”文志双道:“输赢还未见分晓,前辈的话未免说得太早了点儿吧。”
诸葛心慈在旁边一努嘴,插道:“就是。还没下呢,倒先给自己吹上了。”棋艺气道:“小丫头,不服你来。”诸葛心慈道:“对付你,我文哥哥足够了,根本用不着我出手。”
棋艺道:“嘿,你个臭丫头,自己不行,倒是找了个好丈夫。行,我今天就让你们小两口心服口服。”说着,将围棋棋子与棋盘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进袋子里。而后,又将另外一只袋子解开,从中拿出象棋棋盘与棋子。
文志双道:“棋艺前辈果然不愧是此道中人,而且精通此道。一旦手上拿着棋盘与棋子,无论什么样的对手坐在面前,都镇定如常,晚辈佩服。”
棋艺道:“因为它们不会骗我。下棋不是赌博,里面充斥着太多运气的成分。”文志双道:“前辈的意思晚辈懂,但前辈未免也太心高气傲了吧。”棋艺道:“我相信我的实力,不会输。”
文志双叹道:“是吗?那很好。可晚辈就没这么镇定了,因为晚辈常常输,而且输得一塌糊涂。”棋艺道:“既然如此,我就让你一匹马,或者一架炮。”文志双道:“为什么不让晚辈車呢?”
棋艺道:“車一般是让不得的,除非两者之间的差距巨大。若是我真的让你一个車,你还会和我下吗?那我们的输赢还有什么意义呢?”文志双道:“前辈说得是。只是我这个人恰恰有个毛病,就是不喜欢别人承让,既是比试,便要争论输赢,让一子,又该怎么算呢?”棋艺道:“不让你的话,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这么的吧,我让你两先,当然,这两先绝对不能架空头炮,否则,你的优势就太明显了。”
文志双微笑道:“不用您说,晚辈也明白,所谓先手,自然不能以吃掉对方子粒来建立优势。”棋艺道:“想不到你还很清楚嘛。”文志双道:“不过,前辈一先也不用让我,而且晚辈还请前辈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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