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熟悉五使的吴佳范、文志双,以及与他们见过一次面的诸葛心慈之外,其他人仍是惊魂未定。
曲翔还算比较镇定,左瞧瞧,右看看,然后冲文志双说道:“天啊,他们都是你的师兄?”
文志双笑了一笑,道:“怎么,不行吗?”曲翔道:“倒也不是,只是我看得出来,他们的武功都很不错,他们也是喜悲双老的徒弟?”文志双道:“是啊。”
曲翔感叹一声,道:“难怪喜悲岛令人谈虎色变呢,双老的徒弟尚且如此,双老必定更甚了。”文志双道:“但你也瞧出来了,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曲翔道:“但愿如此吧。”
吴佳范叹道:“看来,他们仍未消除对喜悲岛的敬畏之心呀。”
文志双叹了口气,道:“是啊,这并非一时三刻就能说清楚的。”
曲翔道:“不过你们大可放心,我是不会在意的。你们也都知道,当初二十多个高手一起去无名岛,也就是现在的喜悲岛上索要什么武学典籍,步风山庄并无人前往,我们自然也谈不上有什么深仇旧怨。”
文志双感激道:“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欣慰。但愿你说的话并非一时之语快才好。”
曲翔道:“叫你说的,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文志双道:“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会介意,因为我们是朋友。”曲翔道:“这句话我最爱听了,怎么听也听不够。”
万事通道:“照曲少庄主这么说,本帮似乎跟喜悲岛亦无仇恨。所畏惧的,无非不是喜悲岛的威名。”
吴佳范微笑道:“万兄弟倒真是会说话,所谓威名,恐怕是恶名吧。”
万事通笑了一笑,道:“管他什么名呢,既然双老的高足乃本帮帮主,本帮自然便再不会道听途说、随声附和了。”
吴佳范稍作沉思,静了一静,随即说道:“其实,我曾听两位兄长讲过,当然,这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你们当然可以反驳了。”顿了一顿,见众人均已屏住呼吸,洗耳恭听,便接着说道:“十八年前的往事,的确不堪回首,因为那是一场空前的杀戮。虽然参与的人不多,死伤也不多,可却具有非凡的意义。其意义大抵有三,其一,那是江湖武林人士中极其罕见的一次能够使彼此纷争不断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堂而皇之赶赴无名荒岛索要所谓的武学典籍。很奇怪,关于喜悲岛上有无上秘籍之说,不知道是谁讹传的,直到现在两位兄长也还没有查出此人。还有,那二十几个人居然相信了,可能这就是习武之人的通病吧,一旦听说有什么宝典秘籍的,便会不自觉地趋之若鹜。因为既是藏匿秘籍之处,对手肯定不凡;其二,这些人败了,败给了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两位兄长。我们也都知道,所谓的失败,就是死亡。所以他们也就都死了,被两位兄长杀死的。联合在一起的高手们被没有来头的孤岛上居住的人给杀死了,传到江湖上,一定是非常严重的风波,而这场风波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孤岛变成了现在的喜悲岛,因为江湖人士突然发觉还有高人存在于世上。虽然那些明目张胆到岛上索要秘籍的人并非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绝顶高手,却也不弱。可令人唏嘘的是,经此一役,即便是如‘四大山庄’等名门大派亦不敢再小觑喜悲岛了。当然,他们还想效仿十八年前,再举行一次那样别开生面的聚会,说得冠冕堂皇些,就是为了要替那二十多个人报仇,说得更直接一点,其实就是为了那连我都不清楚的秘籍宝典。但是,前车之鉴不容忽视,江湖中人似乎还缺少那一份勇气;其三嘛,就是无论怎样,秘籍确实存在于喜悲岛上,而且已被喜悲双老拥有。这也是最为普遍的看法,若非没有秘籍,双老又怎么可能连斩二十多位江湖高手呢?别忘了,当时的五使还都只是孩子。因为有秘籍存在,不得不令这些江湖人士缩手缩脚,不敢再效仿十八年前的人们了。”说到这里,吴佳范不禁暗暗感叹,他何尝不是如此心思呢?只是,在同双老拜了把子以后,已然发现以自己的武功是根本不可能战胜双老中的一个的。
文志双道:“这件事我也都知道。两位师父曾向我提及,说是那二十来个高手做了两手准备,先是以切磋武艺来打动两位师父,各自揣着自己的绝学打算跟两位师父做个交换,却被师父们制止了。结果,双方一语不和,大打出手,就成了现在我们所熟知的历史。”
吴佳范叹道:“都是欲望、野心闹的。当然,也不乏自私自利之辈冷眼旁观。想必你也听两位兄长说过,当时若是那二十来个高手同时向他们出手,两位兄长是很难全身而退的。但是,他们都盼望着其他人抢先出招,待双方筋疲力尽之际,自己才好坐收渔翁。可他们却并不知道,两位兄长的确高深莫测,等到他们发觉自己一方已经死了有十来个了,这才猛然醒觉。可是,为时已晚,为时已晚。”说着,又是一声哀叹。
文志双听得出来,三师父的哀叹并非是因为二十来个高手没有杀死双老,而是当面对无上秘籍时,私欲再一次战胜了所谓的同道情义。这颠扑不破的道理没有人愿意承认,但又都不得不承认。
曲翔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喜悲双老也是人,而非神。的确,他们的武功很高,可他们也不是不可能打败的。”
文志双道:“你这番话正道出了我的心声。确实,我也有你这种想法,特别是当听闻他们的师弟武功远胜于他们的时候,便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
吴佳范笑了一笑,道:“难怪你们能够成为朋友。”诸葛心慈也道:“是啊,本来我还以为只有这小子有心气、有志向呢。这么一看,你也不赖嘛。”
文志双微笑道:“这话说的,不然师父们又怎么会为我起这个名字呢。”诸葛心慈嘲笑道:“说你两句,呵,你还真喘上了。”
此刻,能够保持微笑的只有他们四个人。其他人,尤其是金华帮内的要人,根本无法笑出声来,仿佛他们已经预见不远的未来会有一番杀戮。至少,不会似现在这般平静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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