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伴随着萧天煚的阴笑,文志双登时退后了好几步。待站定之后,诸葛心慈发现文志双的左手正捂着右侧胸口。她连忙跑到其身旁,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可是中了暗器?”文志双不发一言,这可把诸葛心慈给急坏了。
萧天煚朗声笑道:“萧家堡的暗器,那可是天下驰名的。小丫头,别人的暗器有的以毒性取胜,有的以速度占先。本堡的则不然,所谓‘兵行诡异’,我的暗器,既不快,也不毒,却更为有效,因为我的暗器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扎进你的身体。不仅我的暗器非常细小,而且也不是太过于缓慢,当然喽,也不是一点儿毒药也不抹的。小子,你现在可是知道本堡主的厉害了吧。”
文志双咳嗽了两声,还是一语不发。
曲翔道:“不错,我见识过你的暗器。确实如你所说,是我大意了,没有及早跟大哥说,才使得大哥着了你的道儿。”
萧天煚嘿嘿笑道:“你见识过我的暗器?别开玩笑了,见识过我暗器的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随即,又向文志双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功夫确实比我好,你的轻功也要比我好,不然你也不可能把我压制得这么惨,若非如此,你还不至于死。但现在,除了我,再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陆芸急道:“你既然能救他,为什么不救?别忘了我师兄本没有要杀你的意思,否则你早就已经死了。”
萧天煚道:“不错,他的确没打算杀我。可你别忘了,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他这么做,是不是在玩弄我呢?既然他敢玩弄我,我也只好让他死了。除非……”
陆芸一听还有缓,忙道:“除非怎么样?”
直到现在,萧天煚居然能够气定神闲地仔细品赏端详起诸葛心慈和陆芸来了,并道:“除非他把你们两个交给我,让我带走,要不然你们两个跟着我走。那样的话,我兴许会答应救活他。”
诸葛心慈、陆芸对望一眼,气就不打一处来,却始终不便发作,因为她们担心文志双真的会死。
诸葛心慈晓得文志双曾服食血乌斑青的苦胆,倒也不怕什么毒药,可是高手的暗器,毒性倒还在其次,就怕这肉眼难以看清楚的细针扎进身体,并封阻了穴道,那可就当真危险了。诸葛心慈急切切地问道:“文哥哥,暗器扎在什么地方了?可是胸口?来,让我看看。”
萧天煚还在那边得意洋洋,道:“你们快些回答我,不然我可就走了。”
曲翔道:“走?走你是走不了了。”萧天煚道:“怎么,你要留住我?”曲翔道:“是,你若是杀了我大哥,我也会杀了你。”萧天煚道:“我不想杀你大哥,但我却相中了你们的家眷。”曲翔气急败坏道:“我这就让你死。”说着,便要向萧天煚猛下杀招。
只听文志双缓缓地道:“算了,还是让他走吧。”曲翔一愣,道:“你没事?”文志双微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曲翔笑了,本来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许多,冲着萧天煚叱呵道:“好了,我大哥没死。那么,你就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最好别再让我看到你。”
萧天煚一时间怔忪不已。他以不可思议的目光凝视着文志双。
文志双冲他笑了一笑,道:“多谢你将萧家堡的暗器精髓讲给我听。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人不可以自命不凡,萧家堡虽然在江湖上屹立百年,但至今仍毫无突破,原因并非只是与其他门派在武功上有所差距,更重要的则在于萧家堡的人太过于自命不凡。其实,论暗器手法,贵堡未免差强人意了些。”说着,文志双缓缓放下了捂着右侧胸口的手。几人但见这只手上食指、中指间,中指、无名指间的几支细小的针悉数被他扔在了地上。
萧天煚看到这里,知道再待下去只会自讨没趣,所以只有走,负着伤的大汉们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面。
临走的时候,萧天煚很想就文志双说自己自命不凡的论调予以严厉地驳斥。但是,他想了一想,并没有那么去做,他活了大半辈子了,知道败者是从来没有资格驳斥胜者的。可是他真的甘心承认自己失败了吗?当然不能。
待他们灰溜溜地逃走之后,诸葛心慈肚子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当然,她之所以生气,倒不是因为萧天煚这个极为好色的老头子,而是文志双。只听她气鼓鼓地道:“原来你是在骗我们。”
文志双笑了一笑,道:“我也没想要骗你们。”诸葛心慈道:“那你是希望看到我和妹妹跟着那个糟老头子走,是不?”文志双道:“当然不是。”诸葛心慈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文志双苦笑道:“你能不能不发这么大的脾气呢?”诸葛心慈斩钉截铁道:“不能。”文志双柔声道:“我是怕你动了胎气。”诸葛心慈气道:“反正我又不是孩子的爹。”文志双只得软语相慰,道:“我是孩子的爹,但你是孩子的娘啊。身为母亲,总不能对孩子这般冷血无情呀。”
诸葛心慈被他这么一说,不得不笑出声来,道:“好,我不生气,但你务必要一五一十地回答我,为什么要骗我们?否则,可莫怪我六亲不认了。”
文志双道:“很简单,我是很想见识一下川蜀萧家堡的暗器的。但是试过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萧家堡的暗器甚至连师父的都不如,可我却实在是不明白,萧天煚何以会如此自信满满呢。”
诸葛心慈奇道:“就因为这个?”文志双道:“是啊,那你以为还有什么呢?”诸葛心慈无可奈何道:“我真是拿你没什么办法了。说你有多傻吧,你比谁都精明。可有些时候呢,却又傻得让人可怜。”
文志双微笑道:“这样不是很好嘛。人不可以过分精明,一来是会让人觉得讨厌,二来嘛,若是时时刻刻那样生活的话,未免也太累了些。所以呢,还是要看开一些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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