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应道:“同是骊山,历史总在重演,玄宗宠爱杨贵妃,这和周幽王骊山烽火戏诸侯是何等相似。”
小旻道:“这段儿故事我也从书上读到过,那周幽王为博得宠妃褒姒一笑,竟将烽火传军情视为儿戏,简直就是‘狼来了’的情景重现。太宗皇帝曾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难道玄宗皇帝就不记得祖宗谆谆告诫么?”
老者收回远眺的目光,若有所思,道:“唉,人啦,往往取得巨大成功后就会骄傲自大,所以才说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如果仅仅是藩镇割据和宠爱美人,还不至于让大唐基业动摇,但更危险的还在后头!”
小旻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光是这两种情形就足以毁国灭家,难道还有更可怕的事么?”
老者道:“我听说这些年,皇帝在骄奢淫逸的同时,又一大错误是近小人,远贤臣。记得诸葛亮曾在《出师表》中说过,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只可惜唐玄宗还是没有以史为鉴。近年来,他重用李林甫为当朝丞相,李林甫本是唐朝宗室子弟,是唐高祖李渊堂弟长平肃王李叔良之曾孙,开元二十四年,李林甫接替张九龄,升任右丞相,此人人称‘口蜜腹剑’,可见其人阴险狠辣的处事作风,在担任宰相的这些年期间,他大权独握、党同伐异、专横弄权、蔽塞言路、排斥贤才,一些贤能的良臣只能选择纷纷退隐,避其锋芒,而一些蝇营狗苟之辈顺势而上,被提拔重用,导致纲纪紊乱,从此朝堂之上奸佞丛生,朋比为奸,正气渐退,邪气弥漫。”
小旻虽然年纪不大,却极爱思考,看着父亲有些义愤填膺的神情,他不禁道:“一个人能有这么厉害吗?”
老者道:“这还不算,李林甫又引荐杨国忠与安禄山这二人担任朝廷要职。杨国忠出身于弘农杨氏,是杨贵妃的族兄,他年轻时放荡无行,嗜酒好赌,受到亲族的鄙视,十分落魄,在杨玉环得宠后,他也跟着飞黄腾达,直至升任宰相,封卫国公。杨国忠在朝廷身兼四十余职,任相期间,他专权误国,败坏朝纲,后来,他又与安禄山和李林甫之间又矛盾重重,争权夺利。而且,杨国忠此人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不仅不团结少数名族,不尊重少数名族文化,还屡屡对少数民族发动战争,向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功劳,可笑的是,他根本没有什么指挥作战的能力,所以,他屡次战败,每次都仗着杨贵妃的权势而得到了玄宗的原谅。”
小旻道:“阿爹,您是怎么知道得这么多的?”
老者道:“可笑的是,这些奸臣的所作所为连乡野小民都多有知晓,而近在身边的玄宗却恍若未闻!我还给你讲一件杨国忠欺瞒皇帝的丑事:杨国忠身为宰相,本应代天巡狩,抚恤百姓,可他呢,却对百姓疾苦漠不关心。有一年,关中地区连续发生水灾和严重饥荒,连玄宗也担心关中一带会粮食欠收,百姓流离失所,他命令杨国忠具折上报。杨国忠便叫人专拿一些好庄稼给玄宗看,并说:‘关中一带雨水虽多,但并未伤害庄稼,对收成没有什么影响。’玄宗信以为真,从此以后,哪里有人报告当地出现水灾旱灾,杨国忠便叫御史严加审问上报灾情的人,并对上报灾情之人百般打击,从此,再没有人敢汇报各地灾情。”
小旻道:“此人如此肆意妄为,百姓有得苦受了!”
老者道:“李林甫和杨国忠充其量不过是扰乱社稷、私心自用的城狐社鼠,更可怕的是,大唐又迎来了一条凶恶的豺狼!”
小旻道:“还有比李、杨二人更可怕的人?”
老者道:“此人叫安禄山,本为塞外胡人后裔,他生得高大肥壮,通晓六国语言,他当兵投靠幽州节度使张守珪后,因为其骁勇善战,从平卢兵马、营州都督做起,此人从小诡计多端,天生善于阿谀奉承,自从走上从军之路后,他不断用厚礼贿赂往来官员,要求他们在朝廷内外为他多说好话,所以,他的官越做越大。许多玄宗身边的官员又得了他不少好处,在玄宗耳边添油加醋的夸奖他,安禄山由此得以一路平步青云,最后直至身兼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本来,一个范阳节度使(管辖现在的北京地区,即古幽州)就是所有节度使中兵力最大的,更何况身兼三地节度使,安禄山理所当然的是所有节度使势力最大的一个,他的手下兵多将广,实力最为雄厚。”
小旻道:“您口中的这个安禄山虽然势力庞大,但终究也是属于大唐管辖,为什么说他是豺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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