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智瑶坐在书案前深思了一会儿,再次动起魏驹的脑筋。让人去请絺疵。不一会儿,絺疵前来。
“这韩虎已经答应给城,可魏氏该如何索取,你有什么好的主意么?”智瑶问道。
絺疵有些诧异,这智瑶似乎有些变化,但也未多想,向智瑶献策道:“既然韩虎答应了,再与魏驹说,便好了很多,应该不需要如此威逼,可以利诱之,这样也可分化三家。”
“如何利诱?”智瑶问道。
“许诺!若魏氏能让城出来,将来讨伐越国时,获利将让其优先。”絺疵面露狡诈的笑容说道。
“行!再加上一条,让其多取一成。”智瑶哈哈大笑,“反正我们又不损失什么。”
“这倒是可行,即便伐越,也是数年之后,当务之急是先让出城来。”絺疵嘿嘿笑道。
“我这便书信给魏驹。”
说罢,智瑶摆好笔墨,一阵疾书,再次端详一番,见无误,便准备让人去送信。
絺疵拦住:“大人,此信,便由我去送吧,以示诚意。”
“也罢,那就辛苦你了。”智瑶很是欣赏絺疵,不仅智谋出众,且有胆识。
絺疵怀揣书信,拱手告退。命下人备好上等马车,不多久,这絺疵便乘车来到魏氏府前。令下人前去叩门,得到回应,絺疵对那魏府人说道:“请回禀魏卿,就说智府上大夫絺疵持智卿之信前来送信。”
那门人闻听眼前之人是上大夫,不敢怠慢,急忙回禀魏驹。魏驹很是纳闷,这送信一般派下人送信即可,为何这智瑶派一上大夫跑腿呢?纳闷归纳闷,这信还是要接的,对方上大夫送信,这接信的也得上大夫才是,便道:“请赵葭大夫辛苦一趟,去门口接下信。”
那赵葭是魏驹的心腹谋士,得这般吩咐很是奇怪,何等书信需要自己一上大夫前去接取,待至门口一看,却是认得,乃是智瑶府上知名大夫絺疵,赶紧拱手上前:“何阵风将絺疵大夫吹来,为何在门外等候,快请入内。”
“原来是赵葭大夫,幸会!今絺疵前来,乃为信使,有智上卿书信一封,还烦请赵葭大夫递与魏卿。”絺疵拱手回礼,取出书信,双手递上,“有任务在身,絺疵便不进去了,在此恭候魏卿回信。”
赵葭一见,便知道了,这是不得回信不走啊。接过书信,对絺疵道:“那便有劳絺疵大夫在此相候,我这就递与魏卿。”
这赵葭持信返回,却见魏驹那多了一人,一瞧,却是魏驹的另一位心腹谋士任章大夫。
互相见过,赵葭将信递给魏驹。魏驹打开信,这么一瞧,眉目紧锁,未作声响。
“大人,信上所书何事?”赵葭问道。
魏驹将信递与赵葭,也未做说明:“你与任章大夫都看下吧。”
赵葭接过信,仔细一看,不由眉目也紧锁,一边沉思,一边将信递与任章。
任章看过之后,略微沉思便微微一笑,复将书信放到书案之上。
“二位大夫有何想法?”魏驹见二人看完,问道。
“这智瑶先向韩虎索地,韩虎竟答应了。而今这智瑶以公室名义,借韩氏出地之威向我魏氏索地,若不与,则魏氏不损土地而自强,但也恼怒了智瑶,我恐其借势出兵于魏啊!”赵葭皱眉道。
“任章大夫意见呢?”魏驹看向任章。
这任章却是道家学者,曾追随道家名家壶丘子学习道学,其两年前加入魏氏,一身道学思想深得魏驹欣赏。
“为何不给呢?”任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这智瑶无故索地,所谓为公室,其实是为智氏,此乃再明不过,若给了他城邑,魏氏便势弱,智氏便势强。彼长我消,不利魏氏啊。”
“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这智瑶无故索地,邻国必恐其势大,其他三卿也必恐其势强,重欲无厌,天下必惧。大人答应他给其土地,智瑶得了韩氏城池,再得魏氏城池,必骄,骄必轻敌。邻国畏惧智氏势力而必然相互抱团结盟。以结盟之兵,对待轻敌之国,智氏之命不长矣。”任章轻笑着说道。
“好!此分析甚是有理!”魏驹一解锁紧眉头,笑道,“给他?”
“给他!”赵葭也甚是佩服任章,所说头头是道,便认可其说法。
“给他!”任章笑道。
“哈哈!”魏驹一阵疾书,一封回信写好,吹干笔墨,看了看,“再有劳赵葭大夫一趟,将此信递与信使。”
絺疵得到回信,向赵葭拱手告辞。
望着远去扬起灰尘的马车,赵葭抚须笑了。
返回书房,那魏驹问道,“信带走了?”
“带走了!”
“哈哈哈哈,我已经能想象到智瑶看到这信的那副嘴脸,必定猖狂之极,就看赵无恤是否顶得住了。”魏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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