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段规此番分析,韩虎心中略安,但还是不放心:“以智瑶之心,其必定会去找君上索要旨意。那又如何应对呢?”
“若真得君上旨意,我等也可出兵不出力,只做摇旗呐喊之势即可。”段规笑道。
“看来也只能这般!那日你与我同去。”
再说魏驹,接了信,打开一瞧,乐了,自言自语道:“看来我想成全你都成全不了。”笑了笑,“来人,请任章大夫前来!”
任章应招前来,魏驹将手中信递了过去:“智瑶未能得逞啊,这番邀约我与韩虎,定是相商如何对付赵无恤。”
接过信,瞧了瞧,任章笑了:“那便去看看,他有何妙招。”
“有啥妙招,无非让我们共同施压给赵无恤。”魏驹撇撇嘴不屑的道。
“那可不一定,还有可能兴兵!”
“兴兵?那不犯众忌!”
“请了旨意,便是公事,何来公忌?”
“若真是如此,该如何应对?”
“兵可出,但力却要看如何出!”
“怎讲?”
“若有足够的利益,当出力,若无利则也无力。”
“可魏氏与赵氏是累世交好,这番相待,岂不招天下唾弃?”
“兄弟尚能反目,父子尚能为仇。何况世交?再说若是魏氏强大,以后也可照拂一下赵氏,那这交情便又续上了。不强大,再好的世交也没用,强大了,再有仇都可结交。当年晋文公得楚成王那般恩惠,后来不还是频生战事?此间无非为利而已。”任章侃侃而谈。
魏驹沉思半晌方道:“如此,便依你之言。那日见机行事。”
西苑园林,晋国公室园林,廊亭水榭,山美水美,景色宜人,此刻临仲秋,秋风起,寒意凉,山林红黄相间,山泉叮咚作响。
园林深处,有一巨石,名曰“点将台”,历来大型兵将出征,便在此点将。点将台西侧,有一泰山沟,亦称龙沟,晋献公迁都至绛都时,曾在此发现有一红龙降临,在泰山沟游玩,恰又得见七彩霞虹,综合二者,因此便将国都定名“绛都”。并在其边侧建了一亭,取名为“观龙亭”。
这西苑园林,在公室强势之时,乃为公室独有,专为国君、王妃、公主、公子游玩之处。之后卿室势强,公室势弱,此园林也开始化为公开,由公室成员独享,改为公室、卿室共享。
这一日,西苑园林热闹起来,门口多了些守卫,里面也有人进进出出的活动布置。
临近日中,太阳最是温暖。远处行来一队车马,立有一旗,写着一“智”字。守门士兵见到这队车马,直接放行,车队直至观龙亭。有那下人上前掀开车帘,又有下人俯身在地。便见车内走出一人,正是智瑶。那智瑶手搭一人手臂,脚踏俯身下人背,这就下了车。抖了抖衣裳,驻足看了下园林之景,感叹道,“又是一年仲秋至,无边岁月浸人老。”
迈步进入亭内,摘去白狐披风,伸展了下胳膊,背着手看着亭外风景。早有下人煮好热茶端了上来,一应瓜果酒水摆好,退到亭外听候。
这时,又一人下车走了过来,却是智瑶手下第一谋士絺疵,上来见过智瑶,也站在亭内与其一样欣赏山林景色。
“絺疵啊,你说我等匆匆百年,到底是忙碌着什么呢?到头来还不是化为黄土一抔。若是能早晚游荡于这等美景之中,岂不快哉?”智瑶伸手指了指远处的美景不由说道。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草木活着的目的便为装点这无边大地,人活着便是为改变这无边大地。上天分配的任务不同而已。”
“你这话倒是精致到位。这么多年为国为家呕心沥血,费劲心力,不知能得到什么。说享受,也无非就是那些。说权力,此刻已达人臣巅峰。其他诸多努力,无非是希望家族强盛,能给与家族传世带来有利条件,也是为追随家族的客卿有个好的安身之处。当然更重要的是为国效力,治国更强,治民更盛。只是希望数百年后,仍有人记得我这番努力罢了。”
絺疵笑了笑:“大人,今天您有些伤感了,这对待会儿的‘聚会’可不好!”
“哈哈,没事,只是看到这如此美的风景略发感慨而已!”智瑶抚须笑道。
这番看看风景,欣赏秋之美意。时间不长又是一队豪华贵气的车马进了园林。那车车上立有一杆大旗,秋风吹动下瑟瑟抖动,却是一个斗大的“魏”字。
智瑶听到车马声音,转过身来,笑呵呵的看着那正在下车的魏驹。
魏驹远远便是抱拳:“魏某来迟,让智上卿久等了!”
“哈哈,魏卿客气。正好在此欣赏一下这龙沟美景。”
“正是,正是!”魏驹笑道。
过了一会儿,任章也下车,上前拜见后,站在魏驹身后。
又一会儿,又是一阵车马声响,四人转过身来,却正是韩虎的车队。韩虎上前一拱手:“韩某来迟,有劳智上卿、魏卿久等!”
“我等也刚到不久,便在此欣赏枫叶龙泉。”魏驹与智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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