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自夜半时分直至食时,三卿联军方才完全攻入赵府。
此刻这城中守军只剩下卫戍将军和几个伤痕累累的士兵,手拄兵器,背倚背互相支撑着勉强站立。血水自身上滴答滴答的流着,既有自己身上的血,也有斩杀敌军的血。
这赵府,原本富丽堂皇,楼台亭榭,小桥流水,鲜花碧草,此刻却是墙倒桥断,残花败柳,遍地横尸,血流成河。
智瑶、魏驹、韩虎车马并行,早有士兵清扫道路。
“可有找到赵无恤的尸首?”智瑶冷冷的问向一将军。
“回大人,没有发现赵无恤的尸首。”
“再去查,问明人在何处!”
“是!”那将军领命离去。
“来人,清点战场情况!”智瑶很是恼火,这原本计划的一场轻松的偷袭战,却战成这个样子,战斗持续了近四个时辰,人马补充了两次方累计投入近四千人才平息战斗,目前还不知伤亡情况,但心中已有大体判断了。
不一会儿,有将军来报:“禀大人,伤亡人员已出来。智军战死三百人,伤八百五十人,魏军战死三百一十人,伤七百二十人,韩军战死两百九十一人,伤八百三十人。总计战死九百零一人,伤两千四百人!”
智瑶、魏驹、韩虎闻听这数字,倒吸一口冷气,这赵家军也太勇猛了。
魏驹身体前倾,手扶战车,沉声问道:“赵军伤亡如何?”
那将军道:“回大人,赵军战死五百十三人,伤七人,已全部活捉!”
魏驹高声道:“也就是说,赵军以五百二十人的力量硬抗我联军四千人,造成我军死亡九百余人,伤了两千四百人?”
“正是,大人!”那将军答道。
“那其他人呢?赵无恤呢?”智瑶拍着马车扶手怒道。
“不知去向,不过在赵府西侧发现一处城墙破开,外面为墙,里面却是大门状。地面有车辙痕迹。”那将军答道。
“赵无恤啊赵无恤,我等一直只知道赵府有三门,西侧城墙封闭,原来是个假象,你这招妙啊,看来你早就有心防备了!”智瑶怒极反笑,“好!有你做对手,也不枉我智瑶这番看重你!”说完,对魏驹、韩虎道,“看这情形,赵无恤这是逃向晋阳了。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二位贤弟,当速发兵晋阳!”随后又对那将军道,“传令下去,沿路密查赵无恤踪迹,各守城之将能围堵则围堵,务必不能使其回到晋阳!”
赵军这般勇猛,却是赢得了对手的尊重。智瑶让人将那七名俘虏带到车前,盯着那卫戍将军,“不知将军如何称呼?官居何职?”
这个时代,上下级很是守礼,即便是敌对双方。
那卫戍将军在一个士兵的搀扶下,拱手回答:“回大人,在下赵府都尉赵越。”
“很好,这番守城之战,足见将军勇猛,不知将军是否愿入智府共事?”智瑶很是欣赏这赵越,遂抛出橄榄枝。
“多谢大人厚爱,赵越虽不才,但也知诚信。赵越本是赵氏家将,若背离家主侍奉大人而危害家主,则是不忠,若侍奉大人而心往家主,是为不义。如此不忠,大人也不会需要再下,若不义,大人必将容不下在下。因此,恕在下不能答应大人的好意。”赵越回道。
“哎,多好的臣子,赵无恤真是好福气!也罢,智某不再劝你,日后若有机会,还请将军前往智府,智某必不亏待将军!”
“多谢大人!”
见不能招抚,智瑶很是惋惜,但也没有为难,下令下去,令人好生对待那七名赵兵,需好生照料,并派那上等的郎中为其处理伤势,除了人身自由,其他均按将军级别对待,不论原本是士兵还是将军。所俘获的赵府家眷,也被暂时看管起来,战事结束后,这些家眷便可赏赐给有功的军士。
这番赵府事了,智瑶便与那魏驹、韩虎相商,决定立即调动大军追袭赵无恤,晋阳城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因此务必不能使其进入晋阳城。
赵无恤去往晋阳的路径,无外乎是先沿河水北上,顺着赵氏地盘,途径北屈邑、蒲阳邑、中阳邑,离石邑,最后进入晋阳。这一路之上,在自己势力范围内奔走,没有障碍,补给也跟的上。因此如何拦截却是个问题。
智瑶本为中军将,因此当仁不让下了兵马指令:“韩卿,那赵无恤车宽马多,想必速度不会太快。请韩卿派轻骑通知平阳守将韩武举密切注意赵无恤行踪,能拦截则拦截,能斩杀则斩杀。智某将率六百乘兵马紧追赵无恤,令其无缓气之机,同时我也令平周、兹氏、中都、祁邑插入赵氏地域,拦截赵无恤。另外,请韩卿、魏卿各再调集三百兵马,随智某一同追杀赵无恤。大家速去准备,明日大军巳时准时出发!”
非常时期,魏驹与韩虎自是知道轻重缓急,向智瑶一拱手,各自回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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