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一番话,令赵无恤颔首称赞,取过那面“智君子之弄鉴”,“先生此言甚是有道理,我本以为以智瑶的铜鉴为鉴,却是落了下成,前些日子,魏卿看这鉴甚是喜欢,多次提起,明日我便将其送与他。”
墨翟笑了笑:“大人大智慧也,晋国在您手上,必将强盛如斯。”
“得先生这般指教,真是受益匪浅!对了,光顾的向先生请教了,却还未问先生今日突然造访可是有其他事么?”这番宴席却是吃了一个时辰,宴席末尾,赵无恤道。
墨翟一拱手,笑道:“确实是有些小事。”
“先生请讲。”
“不知大人晋阳一战,可有收服智瑶手下一些大夫?”
赵无恤一愣,说道:“自是有的,那些大夫只要不是一心抵抗,我都有饶恕,收了过来。可是那些人中有先生相识之人?”
墨翟道:“确实是有。”
“哦,是何人?我看看是否在我营中,请他前来见先生。”
“不瞒大人,我有三位门人此前曾投靠智瑶,故前来确认下,不知还在不。”
“哦,那不知三位高徒名姓如何?”
“清羽知、乾丰离、宋风三人。”
“先生稍等,我这便令人查询。”赵无恤随后对一将士说道,“速去查清,若是查到,请其前来。”
时间不长,那将士带着一人前来,那人上前拜过赵无恤,一扫视边上座位诸人,却是脸色一变,随后慢慢稳定心神,向墨翟走来俯身一拜:“宋风见过老师,不知老师是何时驾到,恕罪!”
自这宋风一进来,墨翟便仔细观察宋风的表情,一见其神态变化,心中便咯噔一下:“我今日方到,怎么只有你一人,清羽知与乾丰离二人现身在何处?”
“回老师,清羽知、乾丰离二位师兄,在与智瑶攻打晋阳时战死了。”这宋风说完,还用衣袖擦拭了几下眼睛,眼睛的余光却在观察墨翟表情。
然而这些小动作不说是瞒不过墨翟,便是禽滑厘也发现了。
墨翟向赵无恤一拱手:“大人,墨翟想与门人单独相谈一番,稍后再回来。”
赵无恤也是纳闷,但也点头同意,安排人带墨翟去了。
墨翟带着宋风、禽滑厘出了军营,来到一处无人之地,墨翟转身看向宋风:“你且说说清羽知、乾丰离是如何战死的。”
“是,老师。”宋风硬着头皮答道,这一路之上,便想好了那二人战死的经过,“去年初夏,智瑶令我等将士攻城,乾丰离师兄却被一块飞石击中,当场死亡。后来在快临城下时,一支飞箭向我射来,清羽知师兄向前一扑,替我挡了一箭,自己却中箭而亡。”说罢还挤出几滴眼泪,哭道,“师兄啊,都是师弟无能,让师兄承担这番灾难!”
墨翟眉毛皱了皱:“原来如此,为人臣子食君俸禄,尽忠殉职也是无可厚非。你也莫要伤心,我且问你,智瑶水淹晋阳城,那主意可是与你等有关?”
“没有!我是没有说,两位师兄应当也没有说!”宋风急忙否认道。
“那智瑶却是如何知晓水攻之法的?”
“宋风不知。”
“将你手递过来!”
宋风看着墨翟,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我当年所立门规,你可还记得?”墨翟三指搭在宋风的脉搏之上,沉声问道。
“宋风记得。”
“说来听听!”
“门规一:入门者,不可背叛,如有叛逆,其他门人共伐之;门规二:行正义,不欺弱,不恶行,贫贱不移,威武不屈;门规三:矩子为圣,门人自愿尊其主,命从于矩子;门规四:知天意,明典刑,无端杀人者死,伤人者刑;门规五:内置门人,外放门人,永忠于墨氏学说;门规六:为贤之道,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财者勉以分人,有道者劝以教人;门规七:言必信,行必果,已诺必诚,不受其躯,赴士之顾困;门规八:内外门人兼爱相处。”宋风小心翼翼的背道,却是说到门规四时,心里略微抖动了下。
心中异动,脉搏便有体现,墨翟眉毛微动,沉声喝道:“清羽知如何死去?”
“啊?是是被箭射死。”宋风心神一荡,差点心神失守。
“可是当真?”
“当,当真。”此刻宋风鼻尖渐有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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