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适才是怎么回事?”张孟谈已听到赵无恤遇刺,正要赶过去,却见其已回来。
“一位智瑶府中的客卿,因我杀死智瑶,前来孤身为智瑶报仇。义士也!”赵无恤夸道。
“大人,那您没事吧?”
“没事,尚未行刺便被我察觉。很是光明磊落的一个汉子。”说罢便将事情讲了一遍,“想不到,智瑶那等刚愎自用之人,竟也有如此忠心义士!”
听完此事经过,便连张孟谈、延陵生也是暗暗称奇。
“好一句‘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听得人热血澎湃!真男人!真汉子!真义士!”延陵生连连大赞道。
这一日,三方会谈,三位主将为首呈品字形坐下,谋士居于其后,开始讨论土地分割。
几句开场白后,步入正题。
“此番灭智事件,因我赵氏而起,而我又为中军执政,这土地一是,便我来先说吧!”赵无恤举爵示意韩虎、魏驹道。
这话赵无恤说的在理,二人不好反驳。
赵无恤见二人不作声,清了下嗓子道:“我赵氏受此无枉之难,将士百姓伤亡无数,理应多得智氏土地以补偿。”看了下默不作声的韩虎、魏驹,接着道,“我赵氏要了河东河西以及上党太行之北。”
此话一出,韩虎、魏驹眉毛一动,这般要法,剩下智氏的土地可就没多少了,直接去了一半多。
“赵上卿的口有点太大了啊,这肉汤一起吃,可是不好。”韩虎笑道,“魏卿说是不是啊?”
“是啊,那河东、河西之地紧邻我魏氏土地,还是归我魏氏最为妥当!”
“太行陉之地总得归我韩氏,便是上党郡,我韩氏也得占上一半才是!另外成皋、上洛之地得归我韩氏,我韩氏不求过多。”
“哈哈,韩卿、魏卿,此番战役,我赵氏吃苦最多,理当如此,还望二位卖个面子。”那意思就是说,要不是你二位被智瑶拉下水,我赵氏岂能遭此大难。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没有那番吃苦,怎会有这般土地相分啊!”魏驹也笑道。
“算了,这般绕来绕去,也没什么意思,徒费口水还伤了感情。直接点,各自想要的土地,直接说出来,有交叉的再探讨,如何?”韩虎道。
“如此甚好,那便将我等实际所求之地,写于竹简之上,如何?”赵无恤道。
“好,你我三家累世之交,此虽为利益之争,也莫伤了和气,都坦荡些,光明些!”魏驹也道。
三方都同意这个做法,便令人准备笔墨。
时间不长,各自写好。展开一看,魏氏定了河东、河西、上洛之地,东郡之地也要了两城。韩氏要了上党郡太行南部之地,以及成皋之地。赵氏要了上党郡北太行之地,以及野王邑与邯郸连接走廊要地。
都直接透出了底线,只是边界地带有些交集。大方向定了,剩下的就是需要一番谈判,三家家主不再出声,将任务交给手下谈判,这样一来既能避免三位主将争夺产生矛盾,也彰显臣子为主家谋利的手段。
张孟谈的谈判很是简单,但最有底气,其直接就要那十城,一个不许少,只要满足我的额外十城,其他的你们二位争去。这理由便是赵、韩、魏曾有盟誓,此番韩、魏背信忘义,与智瑶攻打累世交好之盟友,当为此付出代价。那段规、任章还要争。张孟谈再道,你们不具备与我争的条件,当初二家大人定下与智瑶伐赵,定有二位的推波助澜,即便没有,作为臣子不为主家陈述利害,导致主家信誉受损,也是二位的错,这等手段,如何与我来争?
这话一出,噎的段规、任章无话可说,人家说得有理啊,自己理亏。便是这样,这最后的决定竟这般顺利。张孟谈的一番表现,令韩虎、魏驹心中暗自警惕,这张孟谈果然厉害。
随后,三卿递表上书晋哀公姬骄,将三家势力范围划分禀报,那姬骄盖上王印,此事便定了下来。
自此三足鼎立晋国。
分好势力之后,赵无恤开始考虑赵氏的今后发展。想起此前墨翟所说,再结合当前赵氏现状,赵无恤理了理头绪,招来张孟谈,与其一起商议。
“孟谈大夫,当前晋国形势基本稳定,即便再有事件发生,也都是可控之事。然而赵氏经历战事,下一步该如何发展,需要好生商议一番。”
张孟谈理了理思路,道:“休养生息,发展经济当是头等大事。另外,还有几样事需要做。其一,赵府也急需令工匠修葺加固,大人办公居住之所不得马虎,大人安稳,赵氏安稳;其二,晋阳经此战事,兵攻水泡,城池破损,护城河填满砂石,需要安排民工加固修牢,城坚则民安,另外百姓居所民宅也要修缮,这都是大事;其三,诸多新增领地,城池邑宰,需衡量一下,有功者赏,有过者罚,另外大人也需对各地做下巡视,引起各地邑宰重视;其四,刀兵甲胄需检修护理,车辕马套需保养;其五,各大主要城邑,需重新考量水利之事,以晋阳为例,晋泽之水可为城中使用,也可为他人利用,需引水排放得当。今日智瑶能用,难免他日不能被其他人再用。”
赵无恤听得这些,很是到位,欣喜道:“如此甚好,诸多事了,我也计划需要去各个领地巡视一番,此番你坐蠹宫中,全权负责这些,一切人员调动,你来做主。”赵无恤想了想道,“准备一下,十天后,我将启程,先去邯郸。”
张孟谈领命,急忙下去安排,这赵无恤出行,不亚于国君出行,各式仪仗、护卫、后勤,要拳拳到位。
赵无恤出行一事,自然也被腾冲将消息传回伊阙,同样传回的也有豫让行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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