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文丑正要杀单经,被赵云拦下,心中正恼怒不已,他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的白袍小将,恶狠狠道:“上次被你侥幸逃脱,今次可没有这般好运气了。”
赵云也不废话,一夹马肚,便驱马上前,手中银枪扬起,在天光下显得格外耀目。文丑冷笑一声,亦将手中长枪舞起,但听得几声清脆的金属之声,两杆长枪已碰撞在了一起。
赵云随即将手中银枪收回,在身前一舞,然后朝文丑心窝里刺下。那文丑正被赵云舞得有些出神,忽见一道银光刺来,连忙仰面躺下,后背几乎贴着马背,而那道银光便从他的鼻梁上方不足一寸的地方掠过。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一股灼热感,还有那经久不散的血腥味与难闻的金属味。
不过,文丑毕竟是河北名将,就在他后仰躲避攻击的同时,他手中的长枪也已经挑出,那锋锐的枪尖好似要划破空间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裂痕。而此时的赵云,也不得不将他整个身子向一边倾倒,几乎横挂在战马的一侧。
随后,两人又继续你来我往地拼杀着,如此激战了四五十合,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而周围的兵士此时却已经看得呆了。两人的四周就好像有一股强大的结界一般,将所有人都排斥在那方圆几丈之外。
就在这个时候,城楼上突然想起了一阵铜锣声,两人皆吃了一惊,文丑此时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恨恨地瞪了一眼赵云,然后拨马而回。单经军由于是中了文丑埋伏,仓促应战,损失有些惨重,赵云此时也不敢追击,只得做断后,待兵士们回到北岸,才一人一骑过桥离开。
文丑回到城里,问道:“正待捉了贼将,何故鸣金?”
太守李昏回道:“末将在城楼上遥见远处旌旗招展,想必是公孙瓒大军,因担心将军有失,故而鸣金。”
文丑恨恨道:“未曾料想,公孙瓒军中竟有如此骁勇之人,吾与他两次交手,都不曾占到任何便宜。”
李昏道:“与将军交手之人,姓赵名云,乃常山真定人,惯使一杆长枪,将军日后再碰上,万不可掉以轻心。”
文丑命令道:“即可传令,坚守城门,在主公回来之前,决不能让一个敌军从此城越过!”
“诺!”李昏应道。
平原,陵县。
袁绍来到这里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对于他来说,这里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好地方。犹记得自己当初引兵入主邺城的时候,是多么的英姿勃发,及至后来与公孙瓒相持于界桥,进而一举击溃白马义从。只是如今,黄河南岸上的刘备军,却让他有些怀疑人生了。
刘备自建安元年秋兴兵以来,这短短半年时间内,已不知打了多少胜仗了,一开始袁绍以为他只是为了策应公孙瓒而已。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袁谭在刘备面前,简直就如同小孩子一般,任他欺侮,等到他引兵到此,刘备已经占领了黄河南岸。
不过,与之前横扫青州的气势相比,如今刘备军似乎显得有些过于怯懦了,他将兵马尽数屯于高唐,又令手下将领把守住各个渡口,好像要铸一条铁链,把黄河锁住一般。袁绍几次约刘备于北岸决战,刘备都不应允,而他派出去偷袭渡口的军士们,也都无一例外地有去无回,刘备似乎铁了心要打算跟他耗下去了。
就在此时,逢纪从院子外面匆匆进来,袁绍连忙问道:“何故慌张?”
逢纪道:“文丑急报,公孙瓒自拿下渔阳,便引兵南下,攻取河间,如今正在高阳城下鏖兵,特来请援。”
袁绍吃了一惊,正不知该如何是好,院外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沮授、田丰与许攸三人。
沮授问道:“主公,听说河间急报,公孙瓒引兵来犯,可有此事?”
袁绍点点头,道:“吾正欲与诸位商议此事。”
许攸道:“公孙瓒死灰复燃,攻高阳甚急,若河间为其所夺,则冀州便有累卵之危,主公应早做打算。”
袁绍叹道:“非吾不想救河间,无奈刘备屯兵河南,坚守不出。吾欲战而不得其门,欲退兵又恐刘备袭后,故而踌躇。”
田丰道:“主公勿虑,刘备必然不敢引兵过河。”
“元皓何出此言?”
田丰道:“刘备所惧者,曹操也,徐州军虽来势汹汹,刘备却日夜提防许昌虚实,因怕曹操袭其后。前番刘备遣使议和,必然是他欲班师回徐州,又怕主公引兵追击,故而请天子下诏,解两家纷争。”
沮授道:“元皓之言甚是,主公不妨遣使渡河,与刘备议和,各自罢兵。”
“只是……”袁绍有些不甘道,“刘备这厮夺了青州,吾却不能报仇,岂不是便宜他了?”
许攸道:“不谋一世,不足以谋一时,刘备只不过癣皮之疾,公孙瓒才是心腹大患!望主公三思!”
见手下三位谋士都支持罢兵,袁绍便是再不情愿,也只得答应,随后他便遣郭图渡河,前往南岸刘备的军营处,商议罢兵之事。而刘备其实也早已经不想再打下去了,反正他拿下了青州,赚了个盆满钵满,袁绍他心胸大,吞得下这口气,那也是他的本事了。
袁刘罢兵议和的事情,立刻传到了许昌,此事曹操正在书房中想着明天上朝时的议题,程昱便急匆匆地闯了进来,禀报道:“丞相,探马来报,袁绍与刘备以黄河为界,各自罢兵而还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