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论说谁是情圣,自认是自己。可自己对师清玄的情,一开始,便注定是悲剧!不,准确说来,是注定没有结果的。因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只存在于梦里。是梦里自编自导自作多情的仰慕与守候,是熟男熟女之间的甘心情愿。虐人,虐己,绵绵无绝期。而晴翠对追梦的爱恋,发生在情窦初开的一种错误的判断。从一开始,便是错误,没有思想准备的错误。这突如其来的错误,叫她如何接受,又如何渡过!?
快刀斩乱麻,或曰:长痛不如短痛。但晴翠与李如梦,都是情窦初开的女子,第一次恋爱,单纯又深沉,像一株温室里的小苗,怎堪风吹雨打?!又不是“过家家”,哪能轻易恢复过来。可是不说,还会更痛苦,因为这幢爱情的大厦,它错误地建在虚无缥缈间,只是个蜃楼蜃景,迟早是要蒸发出视线的。
在踏入阳谷县紫石街的那一刻,古月胡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比铺在街面上的石头,还要重沉数十倍。他走在最后,不住盘算,也一遍又一遍地背念着准备好的台词,又一次又一次地自我否定。可是,到了!
铁头没心没肺地叫嚷开来,“晴翠,啥时候又把火锅店开张了呢?饿死我了……”郑紫培、李丽红等人跟着附和,十几人的叫声就像几十窝的蜜蜂同时嗡嗡响。仅王婆那个店还贴着封条,余者诸家均有人探出头来,带着善意的笑脸。
开店的人美丽又友善,有时还请他们聚餐闲聊,很和乐的一条街。这几日晴翠病得不轻,她们都是外地人,不时有人过来关心探望,令邻里甚是心慰,而又好奇。其时李思晴、李思霞等人闻讯,迎了出来,心道:这么多好友回来了,对晴翠是利好。细看之下,不见追梦与苏清晨,怎么回事呢?顾不及刨根问底。
李思晴道:“快快请进,尚有两桌是空的,正好!”“晴翠呢?怎么不见人影?”大咧咧的洪次玉难得指名道姓过问。“病了。已经很多天了。小声点。”“看医生了吗?甚么病?要紧吗?”李如梦走来,压声接口:“因为追梦而生病!”身后的古月胡咯噔一下,心叫:“糟糕了,才一两月时日不见,便害相思,还怎么开得了口?”洪次玉却好奇,续问道:“相思病?”“正是。听说追梦是……女儿……身!”自己也差点哭出来。
“甚么?!追梦真是女的,和我一样?”“没错。”李如梦没有说出原委,因为自己也支撑不住了。
“嗯!难怪,我也一直觉得有甚么不对劲。原来真是女子!”古月胡既感慨,又因为不用再去编织谎言来瞒骗,而释怀。
尽管声音很小,仅两三人听见,可是大嘴的洪次玉知道了,无异于话在喇叭里,也便不由自主传开。叹这世事难料,又总出人意料,人,真的很渺小。明日,能否预知?追梦可以,可是,他不是万能的。想解晴翠的相思,实属无能为力!
烟筱扬、柳时春、江水岸、董平等友人,也在店里。认识的,与不认识的,各自一番寒暄问冷暖,也便坐下聚在一起。董平另有心事,先打探起追梦的消息。问道:“追梦怎么没有一起回来?”“他与苏老爷子去了‘十字坡’,找张青、孙二娘说事。”“那武松与潘金莲俩,又去了哪儿?”“上梁山入伙了呗。”董平的手一颤,碗勺迭了下去,破碎一地,黯然道:“天意!天意啊!还是上了梁山……吾命休矣!”
古月胡、金世眠不解,U.ukash. 余者各自有数。因为之前追梦多次提起,要董平、武松、张青、孙二娘,乃至扈三娘,都不能上梁山,否则必将有杀身之祸,这是“天上人间”图书馆里,那《水浒传》史书里早就记载着的。而今,武松因为命案无处藏身,情节与书里写的基本吻合,其间的许多提示和干预,都没有用,终究还是先行一步,走入了历史剧本设定的进程里。无法挽回,如同飞蛾扑火!
若是董平生有一双千里眼,还能看到追梦与苏清晨并没有按计划去“十字坡”,他们的行程又改变了,此时正背道而驰,走在二贤庄寻找师清玄的路线上。若是董平看见了,那该有多大的沮丧啊,简直是雪上加霜!因为,这样的阴差阳错,很可能错失阻止张青、孙二娘上梁山的机会。如果张青、孙二娘因此上了梁山,那之后,下一个身不由己逼上梁山的人,不是扈三娘,便是自己了!
“河东狮”的“相思病”好些了,她也在叹息自己的命运,可是无助,因此渐渐释然。她已经能够帮忙操持店里的俗务琐事了。
天地悠悠,人生几何,不过是匆匆过客。早几天,或者晚几年,即便能够预知明日,还是难逃一死!只是生命的意义,生活的质量,存在着很大差别。对于大多数,个人的得失生死,往往对别人无关紧要,其影响面十分有限。却是有的人,不在乎能力大小,他几乎忘了自己,他心里装着的是乡亲,广大的人民,甚至全人类。这样的人,他守住初心,因此不相信命运,只相信理想信念,而且为理想信念奋斗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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