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煤窑完全出乎林寒的想象,一个小山洼里漆黑的小窑洞,没有他印象里背着竹篓,黑色脸庞的矿工爬进爬出。四周杂草茂密,都没有踩踏过的痕迹。
这里哪像有煤的样子?
顾小乙抱怨了一路,他和林寒站在黄土地上嘴也没闲着。黄土里都是石头向处翻着尖,踩上去很咯脚。他抬起一只脚揉着说:“这都没进煤窑呢,脚都快烂了。
送他们来的人撇嘴道:“你俩都到这份上了,还这么矫情。”他很鄙夷的把二人一推,交给一个黑大个,抱抱拳便去了。
煤窑旁边有一条小路,土很结实,杂草也少,倒像常有人走的样子。黑大个带着他们沿着小路往前走,转过一个小山包,漏出来一间金碧辉煌的大殿。有半个林寒见过的泰和殿大,样式很像皇家的建筑,皇帝总不会到荒山野岭住吧?也不知道谁这么大的手笔,把房子建在这里。
“长生殿。”顾小乙念道,在青瓦正中立着一块金色的牌匾。
长生殿不是清初的戏曲吗?演的是唐明皇和杨贵妃的一生,怎么在这里还真出来这么一间大殿?
唐朝,清朝,也差着时间年限,不会这个地方又和音徒有关吧?
外面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有进到里面才能一探究竟。
林寒背着手跟在大黑个后面,大黑个回头看一眼,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大黑个切一声,自语道:“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临死也不知道愁。”他抠动门环敲门,跑来两名和他一样服饰的下人把门向外推开。
完全出乎林寒的意料,里面是一间大一号的空屋子,一点摆设也没有,墙角蹲着几十名矿工,一个个衣着鲜亮,脸庞白净,还没哥舒戈的手下像矿工,他们面朝大门,像刚泡完浴。
“你们两个让一让。”大黑个指着对面两个人说。
那两个人往旁边挤,让出两个人空位,大黑个让林寒两个人蹲过去。顾小乙蹲着嘴也不闲着,问边上的人,“喂,你来多久了?下过矿洞了没有?”
他说的废话,连他都忘了他说过到西山煤窑的人没活着出来的。那人活的好好的,怎么下过煤窑?
那人像没听到,理都不理他,顾小乙笑着挤过去,“兄台说说下面的事呗。”
大黑个站在门口听到了,“唉……唉……唉你们两个不要说话了好不好?”
他的嗓门很大,声音掩盖住两个人的脚步声,林寒在厨房没听到禄菱秋的声音,还以为他的能力丧失了,外面的脚步声他的听的真切,到宫墙边停下了。墙上被人抽出一个圆筒,漏出小拇指一个小孔,一只眼睛凑在上面往里看。
那只眼睛看了一会离开了,一个人小声的问他:“是他吗?”
“没错,就是他,我在公主府亲眼看到他在指挥抗疫。”那只眼睛的声音。
声音很熟悉,林寒确定听到过,应该在公主府是某一个京师兵。
是那名奸细。
肯定是吕鄙人也不在公主府,他偷着出来。为什么也来西山煤窑?难道煤窑和瘟疫有关系?
这件事也太戏剧性了,林寒又卷到煤窑的事情中?他从来不信命运,事情肯定有古怪。
“苏慕遮,苏慕遮。”他心里小声呼唤。
苏慕遮听到召唤,问道:“你不好好挖你煤,又叫我做什么?”
“你和我说说长生殿。”
“这个事我不太清楚,我得去问问长老。”苏慕遮下线很久才回来说:“长老也只知道传说,第一次大战的时候,禄国这个地方掉下两颗陨石,周围的百姓等烟尘落尽,便到这里观看,见到地上有一个大坑,他们没发现什么奇异的事就都回去了。当天晚上闹起了瘟疫,都一睡不起。十二个时辰后相继去世。时间是在史前还没有官吏,最大的长官是族长。族长派人来镇灾,想尽方法也无法医治,族长便下令天下广召医生,来了一名巫医让族长在这里建一间长生殿,说能镇住疫神。”
苏慕遮讲的事情这么像这次的瘟疫,原来禄国早就发生过这种病,禄献王应该早知道。是他故意让林寒来西山煤窑的。整件事根本不是命运,而是禄献王故意把他安插进来。那么两颗陨石会不会就是怨天环?
等等……
事情还有不对劲的地方。
林寒问:“你们围攻颤音族音徒是在第一次大战的时候吗?”
苏慕遮想了想道:“是在第一次大战之前。”
“可为什么怨天环会在第一次大战的时候掉落下来?”
“这个肯定是因为音律时差。”
“音律时差?”又是新的名词,林寒听不懂。他只知道空间上,国家与国家之间存在时差。
“中国是东八区,美国东部是西五区,那么两地时差是十三小时。”林寒感觉算数水平提高了。
苏慕遮满意的说:“你的进步挺大,能联系起现代的时区。音律时差是我制定的,我把空间分成三十三个刻度,两个刻度之间又分成三万三千个刻度,每个刻度我制定一个标准,这就是音律时差。”
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据,苏慕遮没有用计算机,是怎么用脑力计算出来的?33乘以38000等于120?不对1254000,林寒找块石头列出一个坚式才算出来,就是说在平行宇宙里存在1254000个国家。
“可是在这个时区扔石头怎么跑到别的时区去了?”林寒还是不懂。
“哈哈……”苏慕遮笑道:“这还是因为音桥律差,打开音桥本来存在偏差,也就因为这个才造成了音差。也是因为有不同的刻度,才有音桥律差。”
林寒听的糊涂,“那么到底是有先有后,还是同时的?”
苏慕遮道:“既不是先后,也不是同时。这个问题很难理解,要你能成为全律音徒,才能醒悟。”
又是全律音徒,为什么每个人都和林寒提起这四个字,难道成为全律音徒,对于音徒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林寒出了会神,门外有人在扣门,黑大个出去了。不一会进来指着林寒和顾小乙,“新来的两个你们进矿洞去。”
林寒以为要被带出去,谁知两名矿工走到大殿中间,踩动一块石砖,地面嘎嘎几声响,一阵震动,一块青石板划向一边,现出一个黑漆漆的地洞,就像一张大嘴,要吞食尽一切。
这是要他们进到洞去,不,更应该说是进到怨天环砸出的陨石坑,毒害城中百姓的物质,应该是从这里采出来的吧?他们买来奴隶,是让他们去坑里送死,为某个人取怨天环。怪不得外面的矿洞没有人进出的痕迹。这就奇怪了,按苏慕遮所说,黑环会吐出保护它们的毒素,无人能够靠近,既然是没有人,他们是怎么进去抬出尸体,又是怎么取出毒素的?
不管怎么样,取出白环就能解救全城的百姓,不过禄献王到底在安什么心思?是想他解救百姓,还是想他死在坑里。禄献王的声音,相貌出现在林寒脑海里,他威武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更何况这件事关乎到净阳公主的性命。难道是吕鄙人一人所为?吕鄙人光凭长相也看不出他的为人。
光想像是猜不出两个人心思的,还是得进洞去看一看。
“小乙我们走。”林寒说。
顾小乙早被吓的双腿筛糠,扯着林寒的胳膊,“我……我……我不去,那个地方没人能活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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