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吕布的赤兔马,跋山涉水如缕平地,一日千里。但我还是低估了它的奔跑能力和董卓的反应速度,现在吕奉先骑着他那赤兔马,拦在了那里。
“呵,还真是马中赤兔,人中吕布啊。”父亲缓缓站起来,拍拍衣服,不慌不忙。
“哼,本大爷天下无双,世人皆知,需要你来说这些理所当然的话?”吕布一昂头,十分狂傲。
我慢慢移动到父亲身前,右手持剑,左手对父亲做了个暗号,示意我托住他,你快跑。
“父亲,再造一个盛世,拜托了。”我小声说道。
父亲紧紧握住手,我想他现在可能在后悔自己何苦去刺杀董卓呢,他最后还是咬咬牙,跨上马,“雪存,我不会道歉,你的愿望,我记住了!”
“想跑?”吕布拉满弓,搭上箭,准备射击,我一剑从他面部划过,他连忙拿弓来挡,弓应声而断,我准备乘胜追击,却被他从地上拔出画戟扫开。
“吕奉先,你的对手是我。”我凝重地看向他,身上杀意尽现。
“能被天下无双的吕奉先所杀,你三生有幸啊!”吕布似乎一点都不急,嘲笑着我,也对,赤兔马在那,他大可放心。
我当即反击,哂笑“你的武艺是不是天下无双我不知道,但你的孝道倒真是天下无双,为了匹红色的驴子,把你爹都杀了,然后找了个新爹,当真是父慈子孝。”
吕布怒目圆睁,勃然大怒,“杂鱼找死!”说罢,挺戟袭来,我持剑挡下,却震的虎口崩裂,血顺着我的手指,缓缓滴落。
暴怒的吕布真不是闹着玩的,天下无双绝不是虚言。我不敢大意,横剑于前,然后快速刺向吕布,吕布没有选择硬来,而是选择收戟护住心口。
我心里一声冷笑,等的就是你吕奉先这一刻,因为这一刺只是虚招。
我迅速变招,运起全部力量向上一挑,吕布破绽已露,我仗剑直入,十三剑快如一剑,直刺吕布面门,吕布疲于招架,最终还是被我得手了。
只可惜差了半寸,只给他的脸颊划了一道小口子。忽然,一股浓烈的危机感扑面而来,我急忙闪过,画戟也是擦着我而过,吕布连连猛攻,我给压制的渐渐后退。
“我小看你了,但是,你惹怒我了!”吕布大声咆哮起来。
就怕你不愤怒,我赶忙继续言语相激,“看来,董卓好酒好肉,美女歌姬把你人掏空了,你天下无双的本事就这么一点吗?”
吕布一声暴呵,一戟扫来,我横剑去挡,强大的后劲,把我打出很远,我勉强稳住,压下口中逆流的血。
“杂鱼,刺我一剑,是要付出代价的,看看你身上吧。”吕布笑道。
我内心暗自惊讶,看向自己的手臂,鲜红色已经染红了我那白色的外套,什么时候受伤的,片刻之后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挥动画戟,我躲过了画戟本身,却没能躲过画戟的气劲,糟了。
我内心无比凝重,但不能表现出来,“吕奉先,你不觉得树林里,马儿是不好奔跑的吗?”
“什么意思?”吕布愕然。
“再见了,吕温侯。”趁他愣神的一会,我赶紧施展轻功,飞快地往前面山林里奔跑,赤兔马再厉害,也不可能横冲直撞地碾过树林,我得甩开吕布然后抓紧一切时间休整,因为有伤在身,轻功也会极大消耗我的体力。
我在力竭之前找到一棵大树,赶忙一跃而上,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山林里传来几声夜枭嚎叫,阴森又渗人,不过对我没什么影响,毕竟从小锻炼,这点心里素质还是有的。我靠在树上,脱下外套,扯下几条布,咬咬牙,裹好伤口。
我现在又累又困,所以快速地小憩了一会。
不知道休整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满天繁星,我借着月光的指引,走出了山林,前方是个镇子,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药铺,以免感染。
虽是晚上,镇子上还是灯火通明,看来还好我没睡太久,现在还没有到入夜宵禁的时刻,我当即准备找人打听药铺位置。
忽然后面响起了个熟悉的声音,“哎,雪小子,是你吗?你怎么跑镇子上来了?”
我回头望去,原来是父亲的熟人吕伯奢,他算是父亲的叔叔辈的人了,和我们家一直交好,小时候我们也见过他,他经常带些青梅给我们,他在我印象里一直都是非常慈祥和蔼的一个人。
我赶忙行礼,“我是来找药铺的,我和父亲....”
话没说完,他就打断我,“孟德跟我说了,那小子现在正在我家呢,家里面没酒,所以我就来镇子上买酒,你们先在我家避避,雪小子,你哪里受伤了?”
我便将和吕布缠斗的事情和他说了,“曹孟德有个好儿子,来,我带你去医馆。”
他笑了笑,很是欣慰。很快医馆的郎中给我敷上药,嘱咐我切不可再剧烈打斗。
出了医馆我和吕伯奢向他家走去,“雪小子,你以后一定要成为你爹那样的大英雄,哪怕身在魔窟,也要孤身去刺董贼,道之所向,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笑了笑,眼前的老爷子年纪大了,还是那么地满腔热血,“会的,父亲他一定会再造盛世。”
“好!希望你们早日铲除国贼,复兴大汉,今晚咱爷俩也喝几杯。”吕伯奢开怀大笑说着还给了我一包青梅。
“知道雪小子你最爱吃青梅,拿着。”
我收好,道了一声谢谢,我没想到的是这也是我对他最后一声谢谢。
走了一会,小路上,我看见了父亲,便和吕伯奢,一起迎了上去。
“贤侄,你怎么要走了,是不是他们几个没招待好你,看,你儿子也回来了,咱们一起回去喝几杯。”吕伯奢感觉奇怪。
“被缉拿的人,我们还是趁夜赶路,不能连累了你们。”父亲拱手作答。
吕伯奢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拉着我们回去。
的确,我不能因为自己给他人增添负担,随即也劝道,“老爷子,我们趁着夜色正好赶路,免得殃及池鱼,以后诛灭董贼,我们还会来看您的。”
“那好吧,雪小子,孟德,希望你们平安回到陈留,保重啊。”老爷子依依不舍的和我们道别。
忽然父亲指向后面喊道,“那人是谁?”
我心中大骇,吕布那混蛋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吗,该死的,我急忙转身拔刀,准备迎敌。
可当我向后看去,分明空无一人,哪来的吕布?
我刚想回头笑话父亲,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转身却看到了,让我终身难忘的一幕。父亲从背后给了吕伯奢一剑,无比锋利的青缸剑,给了吕伯奢致命一击,血溅了我一身,吕伯奢的眼里,我看见了难以置信,不解,疑惑,然后倒在我面前,对我张了张嘴,然后便咽了气。
血在他身下流出,在这黑夜下,绽放出了一朵恶之花。
我瘫坐在地,看向父亲,难以置信地问道,“父亲,你这是做什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