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大胡子每天给胡二和黄幺一些营房的名单,胡二和黄幺则带着黄狗各个营房蹿,大胡子的要求很简单,扔给两人一个簿子,七天之内写满一整个簿子就行,但审问的对象只能局限于都伯以下。
一开始,胡二和黄幺还不太熟练怎么去挖掘信息,但是在大胡子每天的喝骂里,两人的审问的能力飞速的增长。大胡子没有过问过信息是怎么挖出来的,黄幺和胡二则变着花样审问,到了后面几天,跑步和深蹲已经是每个人必做的项目了。审问前,不管是谁,先跑100圈。
原本胡二和黄幺还心怀同情,觉得毫无缘由的去审问一个明面上没有犯过错的人是不对的,但是后来已经麻木了,因为两人都发现,每个人肚子里都或多或少的污垢,被害人会夸大自己所受的伤害,加害人会尽力弱化自己造成的伤害。而实际上,每个人都是有问题的,至少每个军官都是有问题的。收受贿赂、吃拿卡要、虐待士兵、裙带关系、同胞倾轧,这样的案例每天在胡二和黄幺的耳边重复播放,甚至,有一个从底层提起来的都伯,为人正直,从未行贿受贿,也不虐待士兵,但是他底下还有人说他只知道训练,能力不行,德不配位。
如果说在夫夷县的日子,胡二和黄幺第一次看到了山外面的世界,那么这几天在军营里的经历,让两人第一次知晓了山外面的生活。
七天的最后一天,胡二和黄幺带着黄狗又进了一处营房。
但这次很奇怪。原本胡二和黄幺穿肩甲佩长剑,进营房时整理队列的军官都会行军礼,甚至有些营房,还会可以把队列整理好,然后集体行军礼。可这个营房却没人理会胡二和黄幺。所有人都是懒洋洋进入队列,也没有看到有军官在整队。甚至还有人光着膀子,打着哈欠,一边慢慢走一边慢慢穿衣服。
黄幺感觉不对劲,于是便问胡二
“我们来早了?”
“没有吧,天马上就全亮了,他们都该到校场了,怎么会早呢。”
“那他们怎么一副这个样子?”
黄幺挠挠脑袋,给黄狗使了个眼神,说道“去问问他们的长官在哪”
黄狗大咧咧的走到队列面前就问他们长官在哪,但是并没有人搭理他,黄狗又问了一次
队列里便有人哄笑,说道,“哪里来的小屁孩,在哪偷来的武器铠甲”
虽然胡二和黄幺经过这么久的操练,又长个头又长块头,穿着肩甲佩着长剑,看起来已经和年轻的军官没什么分别了,但黄狗还是个孩子,就算穿着铠甲也看的出来。
黄狗被哄笑得有些心虚,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黄幺,黄幺使了个眼神,黄狗就从怀里掏出个牌子,自信的大喊,“军法处执法队,正在执行军正命令,请你们配合,现在,告诉我你们的长官在哪。”
顿时所有队伍哄然大笑,黄狗被笑的尴尬无比,灰溜溜的跑回黄幺身边。黄幺一栗子敲在黄狗脑袋上,说了声真没用。
这些天黄幺和胡二也遇到过抗拒审问的,但是都是进了营房后,察觉到黄幺胡二是来查军纪的才开始拒绝回答问题。这个时候胡二和黄幺都会选择揍一顿,一般来说,这些兵看到肩甲佩剑令牌都不敢还手。开玩笑,不想回答问题可以一直说不知道,最多也就是被揍一顿,还手的话就是以下犯上,严重的话,说砍脑袋就砍脑袋。
像这样当众不吃这一套的,黄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问胡二
“现在怎么办”
“等等吧,等他们长官来,不然我们这么回去,大胡子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等了一会,终于有四五个人从营房一处出来,看铠甲应该是几个都伯了。这几个人一出来,原本在嘻嘻哈哈的队伍顿时都闭嘴站好了。胡二看到那几人,便拿了军法处的牌子,上前交谈。
可谁知道那几个都伯根本不屑一顾,只说“不好意思,我们没接到上面有关配合军法处的命令,你们还是先回去协调一下,看看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配合军法处的命令?胡二黄幺走了那么多营房,审问了那么多人,还从来没有说部队上会下发配合军法处的命令,直接就是进营房,随意留下几个人就开始审问。
那几个都伯说完便走到队列面前,整个队伍便立马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发出锤击胸口的整齐的砰声。几个都伯随意整理了一下队列,其实根本不用整理,刚才还一盘散沙、懒洋洋的队伍,在这几个都伯出来的时候,已经站的整整齐齐。
整理完队列,队伍便出发前往校场。
“站住”黄幺大喊
但是队伍还是继续往前走,一直到一个都伯发令,才停下来,那都伯转身看着黄幺说
“长官我们正要进行例行训练,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不要干扰我们正常训练”说完便转身带着队伍走了。
黄幺和胡二傻眼了,穿上肩甲带上配件之后,走过那么多营房,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横的。
队伍径直走了,胡二一行三人只好灰溜溜的去军法处找大胡子。
进了大胡子办理公事的房间,只看到大胡子把腿放在桌面上,以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躺在宽敞的椅子上,手中翻看着一本簿子。
看到胡二和黄幺进来,大胡子放下手中的簿子,淡淡的说
“吃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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