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束带着队伍在商人空置的房间住了下来,然后便跟着青丝青年去了宴席。
宴席就摆在渔村的祠堂,像这种小渔村,最早都是由一个家庭经过许多年的发展分家,才形成这样的规模,整个村子一百多户基本上都是同一个祖先的后代,共用一个祠堂,大小喜丧事都是在祠堂里办。
这个村子就叫坑背王。山坳可不就像是一个坑吗,村子坐落在坑里,叫坑背王很形象。
祠堂在整个山坳的最高处,从山坳里去祠堂要上一条百余阶简陋的石头阶梯,阶梯两旁都是用大块的四方石头和黄泥土垒起来的房子,夹在祠堂阶梯两边。
很难想象这样的村子仅凭肩挑手提是怎么盖起来的,这个姓氏又在这个山坳里繁衍了多少年。
还没进祠堂,已经能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口等着迎接了。
青丝年轻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得到外出迎接韩束的机会,到了祠堂,年轻人便卖力的给韩束介绍这个村子,介绍门口站成一堆的大小官员,每介绍到一个官员,那官员就向韩束作揖。
年轻人介绍了许久,也不知道韩束有没有听进去,不过按原来的计划,现在是应该迎韩束入座,然后开席了。
这种场面,黄幺自从离开夫夷县后再没有感受过,自从被调到赵武翼手下,黄幺每天只奢求不要挨鞭子。
幸好之前在夫夷县,有过被县长县丞跪舔的体验,对这种酒席也算是能够应对了。
整个宴席的期间都很热闹,祠堂里摆了三四桌,一个县的大小官都轮流来敬酒,韩束也不管是谁来敬酒,或是别人说什么,只是随意应付着,自顾自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黄幺喊韩束都敞开吃了,便也不在拘谨,随意应付着来敬酒的人。
只是胡二始终融入不了这种酒局,吃也吃不痛快,酒也不敢贪杯。
这顿宴席吃了很久,韩束和黄幺两人,到后面都喝的酩酊大醉,路都走不稳了,还是县长安排了轿子送回驻地的。
那个县长老头驱散了围着韩束一行人的官员,还是把那个青丝年轻人叫来,让他照料轿子里的韩束回去。
然后县长又把清醒的胡二拉到一边,手中攥了块金子塞到胡二手里,口中说道招待不周,让胡二留着钱买些醒酒汤。
回了驻地,伺候韩束黄幺躺下,又要打发走青丝年轻人。
送走那个年轻人,胡二静静的坐在驻地外,月光洒下来,照在外面的马棚上,不时还能听到马匹打响鼻。
白天忙忙碌碌的山坳,终于在此刻归于寂静。看着漫天的繁星,和寂静的山坳,这和九宫山是多么像啊,胡二又想起了失踪的父母以及在九宫山道观上养伤的白奕。
瞟了一眼马棚,胡二看到马棚外的富贵,月光照在牛皮上,泛着淡淡的光。胡二向富贵招招手,富贵便过来了,跪卧在地上,用他的长角的大脑袋蹭着胡二。
胡二摸了摸他的头
“老伙计,你也在想九宫山吗?”
富贵哞了一声,似在回应。
“走,我们去逛逛”
胡二把束发的绳子摘了,把头发弄松散,就和以前在九宫山一样。然后抓着富贵的角躺在富贵身上,富贵便自己起来,走了出去。
村子的另一个房间
一个穿着青丝的年轻人正在跟一个穿着官袍的老人抱怨着村子里面恶劣的环境,和烦人的蚊虫。
“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我们又送财又设宴的,还要在这里送给蚊子咬?”
“再撑一下吧,这是你的机会,记得我跟你说的吗,苦心经营三代,我们还停留在县长的位子上,要想更进一步,你必须抓住一切机会,要尽可能让上面的人认识你,就算仅仅是面熟都好,韩束虽然在军中就职,但现在是战时,韩束的上司是宫里派下来的将军,他说话比郡守还好用,你要是能搞好和韩束的关系,再攀上将军,好好经营十几年,未必以后不能坐上郡守的位子”
胡二在外面逛了一圈,思绪纷飞,现在军队里的工作占据了他的一切,现如今和父母的唯一的联系,仅仅停留在偶尔的斥候的探报,即使是探报也都是全无消息。
目前唯一知道星洲的,只有白奕和承德了,胡二心想,要不先回九宫山吧。
在外面生活的几个月让胡二十分后悔,原以为星洲只是一个地方,只要从山里出来总能找得到的,结果没想到,这么久的搜寻都没能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甚至连地名与星洲相似的地方也没有。
“老伙计,你想回九宫山吗?”胡二拍了拍身下的富贵
如果说现在回九宫山,山高水远,一个人不知道需要走多久。
想着想着,富贵又载着胡二回到了驻地。
才刚靠近马棚,黑暗中一把匕首抵在了胡二的脖子上。
“姓名”
“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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