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北方,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产房里密密麻麻都是人,男女老少都能进,产妇好像没有秘密的在等待下崽的牲畜。
“哎……是个女娃娃……”
从我被医生在我妈肚子里使劲儿提起来看到了我是女娃娃后,我妈满怀希望大汗淋漓的笑脸就僵了,随后阴沉了下去。
“走走走,回家,一个女娃娃有什么好照顾的,家里事这么多,让她自己好了抱着孩子回来就行。”
这说话的是我奶奶,正在怂恿我父亲不管母亲了,俨然一副旧社会的恶婆婆样子。
“呜呜……哇……呜……”
我像一只瘦小的老鼠窝在襁褓里,只知道哭,还不不知道我注定此后在这个家里的悲惨命运。
……
北方的冬天真的很冷,那亲情也冷,就像那挂在屋檐的冰柱刀子。
真真尖刀似的,像用那冰刀子戳进心窝子让你生不如死,却又找不到被伤害的证据。
“滚到外面去!谁让你进来烤火了?!”
我强烈地感觉到如果当时不是住在部队大院儿里,我妈早就把我扔到雪地里冻死了。
“来,阿美,舅舅看看,舅舅带你买衣服去,走。”
好在我还有一个疼爱我的舅舅,左右劝我妈,又给她钱又给她粮食又给父亲安排工作,让我得以在这个家喘一口气。
母亲生了我之后又生了妹妹,但母亲却不讨厌妹妹。
或许仇恨这个标签只打在一个人身上足矣,打完就能逃避自己的良心难安,就有理由继续生活下去。
而那个人是谁不重要。
生了妹妹又过了两年母亲终于如愿生到了弟弟。
生活的担子越来越重,母亲就越讨厌我,但也越需要舅舅的救济。
即使如此我也不恨她,我幻想着只要她像摸弟弟妹妹一样摸摸我的头,或者对我笑一下。
我就原谅她,我还是会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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