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见张懿笑的奇怪,便问道:“贤弟能猜到上面写了什么?”
张懿道:“我之前不就提过,近期会招你回去。是汝州还是汴京?”
苏轼道:“汝州”
张懿问道:“是否为平调?”
苏轼道:“正是,还是去任这团练副使。你怎么会知道?对,不能问!那你告诉我是福是祸总行吧?”
张懿道:“祸福参半啊!我就两点建议,哥哥务必依了我!”
苏轼慎重点头。
张懿继续道:“第一,能拖则拖。第二,苏遁留下不能带走。”
苏轼踌躇道:“干儿留在黄州倒是无妨,但我拖着不走恐怕难以做到。一旦朝廷怪罪下来,后果岂不是更为严重?”
张懿想了想说道:“现在正好是冬天,外面天寒地冻也不方便赶路。你先拖到来年开春再说。毕竟一大家子十数口人,收拾也得需要时日不是?官家或许只是不想让你在一个地方舒舒服服地闲着,所以才把你调到附近等候差遣。”
苏轼听张懿分析的在理,便点了点头问道:“贤弟可愿随我一同去那汝州?若能有你在我身边陪伴,这日子也不觉得怎么难熬。”
张懿笑道:“哥哥抬举了。不过你这寂寞空虚难熬的清闲日子却过不了太久了!我年岁尚幼,暂时还帮不到什么大忙。待我年长些定会去投奔哥哥。”
苏轼开心道:“不随我也罢,托贤弟吉言。希望这次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张懿问苏轼道:“我想先问哥哥要个态度。假如皇上身体出了问题,哥哥以为谁会继位?你又将如何自处?”
苏轼吓得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赶紧四周看了看,见没别人听到才悄声骂道:“你这小混账,怎么什么都敢乱说?万一让别人听去并上报朝廷,届时你自己乃至全家都会死无全尸,就连我也会受到牵连!”
张懿翻了个白眼道:“哪有什么别人?我就见不得你们这些做官的如此胆小。假设一下而已,这关乎你将来的仕途。”
苏轼擦了擦头上的汗。他近来却实听友人提起过官家的身体状况不大好,但并未多想。然而现在听张懿往这个方向一带却吓了一跳。静静思考了一阵,悄声道:“若是近期天崩了,还真说不好谁能得到这大宝。几位龙子均过于年幼,尚有两位王爷也不是没有可能。这。。。。。。”说到这里,苏轼挺直了身体继续说道:“管他是谁,做臣子仅需做好本分即可。凡事只要当得起‘忠君爱民’这四字便可无愧于天地。”
张懿见苏轼说的磊落,却露出一丝轻笑,问道:“敢问哥哥一句,若拿一位丞相和一位知县对比,两人皆为忠君爱民,何者为重?”
苏轼答道:“蜀汉昭烈帝刘备有云,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所以苏某为官,只分善恶,不论轻重。”
张懿又问:“哥哥不要闪烁躲避,若丞相之小善与知县之大善皆为善举,两者对比,何者利大?”
苏轼想了想,不得不正面回答道:“当是丞相小善利大。”
张懿笑道:“那不就清楚了吗?若要忠君爱民,应先置自身于位高权重处,方能显大忠,施大爱。若只顾自身名声而一味清高,一个团练副使于百姓能有多大帮助?”
苏轼听他说的在理,回想起前尘旧事逐渐陷入沉思之中。
张懿却不给他怀旧的机会,继续说道:“其实不论谁来登顶,都不会是因为你这副团练的拥立之功。所以当下哥哥你只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能走多慢就走多慢。只需拖够了时日便能否极泰来。我只是担心将来哥哥又犯了那文人病。”
苏轼听得似懂非懂,只好追问:“你这小子,怎么说起话来一副老气横秋?若是想说便说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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