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霓虹灯依旧闪烁,“婉君咖啡”的店门却已关闭。
冉羽宁拼命地砸着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半晌里面也没有半分动静。
倒是隔壁鲜花店里有人冒出头来,不解地问道:“先生,咖啡店已经打烊关门了,里面没有人住,有事的话不妨明天九点以后再过来吧。”
“这里真的没人住在里面吗?”冉羽宁心中又是着急又是不安。
“当真没有,刚才关门的时候,咖啡店的小傅亲手锁的门,还从我这里买了一盆文竹带了回去。”
“什么时候关的门?”
鲜花店的老板抚着额头想了想:“十多分钟之前吧,因为小傅买花的时候我们还开了五六分钟的玩笑话......”
冉羽宁不待他说完,撒腿向着后街跑去......
他亲眼目睹了卫生间里的灯亮着,就在刚才,他要计算一下从前街跑到后街需要几分钟,没有了怀表,他只能边跑边给自己读秒。
166秒,他相信自己的误差不会太大,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他从咖啡店的门口跑回了路灯底下。
这时再看那间亮灯的卫生间已是漆黑一片,后院的灌木丛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物件,让他很难攀爬过去窥视里面的动静。
“怎么办?怎么办?”他的酒意早已完全过去,心中不停反问着自己。
适才他看得分明,清清楚楚的一个女人的侧影,似乎比他在卫生间里外望的时候看得更为清晰。
“她是路小蝶么?如果不是......她又怎么会在夜晚出现?路灯下的女子和卫生间里的女子都是她......没错......都是她......”
“她一定如自己一样接受不了这样的分离......她回来一定就是为了找寻自己......”
“我要冷静下来......我必须要冷静下来。”冉羽宁双手抱着脑袋,神思在飞速地转动,“鲜花店的老板......咖啡店的小傅......”
他又数了164秒跑回了鲜花店的门口,喘着粗气尽力调整着呼吸。
“您知道咖啡店有几位员工吗?”
鲜花店的老板操着一口地道的济南话回答道:“当然知道了,除了一个老板娘,员工只有小傅和另外一男一女两个人,那两个人是小两口,今天根本就没来上班。”
“老板娘会不会住在里面?”冉羽宁不死心地揣测道。
“那怎么可能,老板娘回乡省亲已走了十多天了,从济南到江西乡下可是需要好多天的,这一路上还得走上几段水路山路呢。”
“您能告诉我小傅住在哪里吗?”冉羽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钱递了过去。
没想到鲜花店的老板却拒绝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平常聊闲天胡扯的时候也没扯到过这个话题......这位先生,你听我的,要是找他们有事的话还是明天九点以后,包管有人。”
“可是刚才五六分钟以前,我看到咖啡店的卫生间里还亮着灯,里面有一个女人......”
“你是在讲聊斋故事吧。”鲜花店的老板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知道写聊斋的是什么人,那是我们这里过去的名人,姓蒲名松龄,鼎鼎大名的文学家......”
“您要相信我说的不是假话,我说的都是真的,就在刚才我真的亲眼看见有个女人在卫生间里......卫生间里还亮着灯......”
鲜花店的老板上前嗅了一口,顿时后知后觉地笑了,他闻到这个穿戴整齐的男人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酒味。
“好吧,先生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不过......我说的也是真的......我们山东人就是这么实诚。”
冉羽宁颓然坐在鲜花店门前的台阶上,痛苦地抚着额头。
“先生还是早些回去吧,小店也快要打烊关门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嘛,这么大的一个咖啡店又不会过了一夜就消失不见了是不是。”
冉羽宁抬头看了一眼“婉君咖啡”的牌匾,他已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在这里守上一夜,万一卫生间里的灯又再亮起来呢......万一那个女人再一次出现在卫生间里或是路灯下呢?
路灯下......
想到这里,他忙不迭起身沿着刚才的路脚步轻浮无力地向着后街跑去。
昏黄的路灯下冉羽宁的影子瑟缩在自己的脚下,他怔怔地看着面前发暗发黑的一面面墙皮和反射灯光的玻璃,心中祈盼着奇迹的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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