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达纳兰府停了下来,丫鬟首先出来扶着小姐下车。
还没等丫鬟去扶木鱼,就见木鱼早已自己下了车,望着纳兰家的大门出神。
丫鬟上前敲门的声音,这才让木鱼回过神来。
很快,府邸家奴开了门,见是知忆,便一脸笑吟吟的说道:“知忆姑娘来了啊,快请进。”
“你们家公子呢?”知忆还没进去就急着打探容若的踪迹。
“少爷正在书房呢,我领你去。”家奴说罢就带领众人前去书房。
早晨的阳光照在窗户上显得格外温暖,一抹朝阳投射在书桌前,书房的门敞开着,此时的容若正一个人悠闲写词。
知忆到了门前看到容若,脸上的怒意立刻烟消云散,刚刚还一副要找容若讨个说法的气势,一转眼便换作淑女形象。
“纳兰大人…”知忆柔声细语。
容若见有人,便抬起头,见是知忆,客气的淡淡一笑,阳光洒在微微翘起的嘴角弧度上,好看极了。
“知忆姑娘。”容若平静的说,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这时木鱼探头探脑的出现在知忆的身后,见到容若,立马跑了过去,容若见了她也着时意外,她怎么会出现在府中,还是和卢知忆一起。
“是你…”容若意味深长的说了两个字。
“是她拽着我来的!”木鱼指着知忆,一脸懵。
知忆赶紧解释说:“今儿早晨,我在街市看见这位姑娘身上披着纳兰大人的披风,一时心急,所以就……”知忆一副委屈的表情。
容若对知忆没有感情,见知忆委屈也并没有做出怜香惜玉的反应,依旧淡淡的做出解释:“知忆姑娘,虽说你我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对于婚期我也不会反对,你即将过门到我纳兰府,我也不会背着你做什么,你尽管放心。至于这位姑娘,昨日见她在雪地里穿着单薄,又胡言乱语,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得了失心疯,我怕她冻傻了,就把披风给她戴了。”
知忆听容若这么一说,总算明白了原由,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只是容若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冷淡,知忆不免有些失落。
一旁的木鱼本来无心听两人的对话,听到容若的一番话,拿到手里的毛笔也无心把玩,顿时心生不满,嘟着嘴指着容若:“我没有胡言乱语,更没有失心疯!你这样说我,我很生气!”
容若听了,不仅没有责怪木鱼的无礼举止,反而被木鱼可爱的样子逗笑了。
木鱼解下披风,递给容若:“还给你!”
容若望着木鱼单纯的样子笑而不语。
接过披风,看到木鱼的衣服,想了想说道:“你真的是无家可归,衣服都湿了,冷吗?”语气竟有些温柔。
木鱼摇摇头,她怎么会懂容若这是在关心她。
“这是什么?”木鱼指了指书桌上的宣纸,被容若写的词吸引。
只见上面写着纳兰容若的一首画堂春的词: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容若拿起来递给她:“你认得字吗?”
木鱼接过来,看着纸上的字就开始念,念的有些生疏:“一生一代一双人…”
容若见她念不出后一句,便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争教两处销魂…”
此时的两人相互对望,就像一对璧人。
知忆站在那里,见容若对她不理不睬,不知如何是好,顿时心生委屈,夺门而出,丫鬟见状也不敢出声,紧随其后。
知忆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好歹也是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何况不久后就是纳兰家的少夫人。可容若却对自己这般态度,自己竟不如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想到这里,知忆不由的落泪,拿起绣着鸳鸯的手帕边擦泪边往前走。
走过花园处,见老夫人在赏花,此人正是容若的额娘。便主动上前问安:“知忆见过老夫人。”说完又擦了擦眼泪。
“是知忆呀,哟,怎么哭了,这是怎么了?”老夫人不明所以。
“没,没什么…”说完又忍不住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老夫人更摸不着头脑了,便询问知忆身旁的丫鬟:“你们家小姐怎么了,谁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丫鬟看了看小姐,吞吞吐吐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老夫人听后大怒:“若真有此事,定会为你做主!”说完拉着知忆去找容若。
老夫人之所以大怒,是因为容若出身高贵,不应该和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混在一起,有违家风。的确,父亲是一代权臣纳兰明珠,母亲是爱新觉罗氏英亲王阿济格的第五个女儿。拥有如此高贵出身的纳兰容若自小也是饱读诗书,文武兼修,深受皇上喜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