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的马蹄伴随着车毂偶尔发出的“吱呀”声,马车一路来到了贡院街,车里的三斤公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安慰蜷在车轩边上的明釉:“要我说,也没什么,救人于危难,这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俗话说得好,庵堂不叫庵堂,那是真庙啊!……哈哈哈哈……别捂了,来,这是你的包袱,挂树上了,这仇寺丞虽说为人一般,功夫倒不赖,挂那么高,噌的一下就拿下来了,可真利落。”
明釉听见挂树上这事就更难过了,委屈巴巴的打开包袱,里面的东西都是她细心准备用来查案的,还有应急用的丹药,看到心爱的肉包子还在顿时就开心了,拿出来就吃,还分给三斤公公一起吃。
“你叫什么啊,我看你也挺特别的。”
“我叫明釉,您可以叫我……”明釉一噎,差点说您可以叫我釉儿,自己现在是男装,这得叫什么?!
“啊~小柚子!呦,这包子,还真不错。”
“啊哈哈,我也觉得,他家卖的包子还有别的馅儿的,下回我再给您带,我该怎么称呼您啊?”
“你就叫我三公公就行,大家都这么叫。”
“谢谢三公公刚才的搭救之恩,要不是您把我拽上马车,我都想把自己埋土里了。”
“呵呵呵,傻孩子,真正救你的可是仇寺丞,再说也是我的马车惊到了你的马才……哎,下回我给你带宫里的桂花糕,也很好吃的。”
“好~三公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不知道”说着三斤公公兰花一翘指了指外面,又比划了下自己的脸:“那张大黑脸,我没敢问。”
明釉深表认同,虽说仇寺丞没多坏,除了带自己去刑部的诏狱那次,可这人就是看一眼就觉得怪,也说不上来他哪里不对劲,明釉想起了刚才对上的那双眸子,沉寂,对,太静了,像两滴墨珠,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波澜。
随着马车晃晃悠悠的节奏,明釉和三斤公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三斤公公看他也是个没心眼的,还挺招人喜欢,不免多说了一些。
明釉好奇三公公为什么会跟着仇哲,原来是有传闻这次“恶人魔”事件是太子监国不利的天罚,不然好好的人,怎么走走道就疯了呢?!皇太孙担心有人钻空子,趁机陷害自己的父亲,就让身边的三斤公公跟进查案情况,有不对劲的地方随时禀报。
三斤公公好多话都留了一半没说,只挑了一些大家茶余饭后的闲聊。其实这些明釉也就是听个热闹,都跟她无关,等到案子破了,拿到酬劳才是正果。
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让明釉很兴奋,既然三斤公公住在宫里,一定见多识广,她拜托三斤公公询问“玉蚕”的消息,三斤公公答应她回去打听打听,应该会有一些消息吧!
“哎呀,我的小马!”
“早跑没影了,城外一溜达,它已经是野马了!上哪儿找去。”
“……”
车里聊得欢快,不知不觉马车停了下来。
“三公公,他们都下马了。”赶车的小太监传话进来。
“晃了这么久可终于到了,哎呦,我的老腰啊,诶,怎么到夫子庙来了。”三斤公公边下车边唠叨,结果怎么感觉背后没动静呢,回头一看乐了,小锦帕一甩对着又蜷起来的明釉道:“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呢,一下子就变鹌鹑啦?下来吧,人都走远了。”
明釉从车窗伸头一看,十几匹骏马被拴在了一边,所有人都走路上桥了,明釉这才拍拍手和三斤跟了上去,还没想好一会儿怎么面对救了自己的仇寺丞呢,就被眼前景象吸引住了。
只见一排排的画舫连着对岸的楼宇,错落有致,画舫和楼上各色帷幔随轻风荡漾,像是和每一位行人打着招呼。更是和河对面庄严的夫子庙、威严的贡院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是秦楼楚馆!明釉一下子就兴奋了,一直听说书人的故事里说过,却从来没见过,这~很突然那,明釉整了整衣着,提了提气质,觉得自己和书中说的风流才子之间就差一把折扇了。
一行人来到“清雅轩”,大门口早已贴上了封条,还有人看守,鱼贯而入,里面可谓别有洞天,从门窗的雕纹到内景的装饰,无不透着一个雅字,就连歌舞的戏台背景都是文人墨客的提诗。
差役训练有素的两排而立,明釉就躲在最后一名差役的身后四处打量,然后就看见仇哲快步冲他走了过来,明釉顿时都不知道怎么呼吸了,心里想着,毕竟是人家救了他,她还坏了人家的名声,总要面对的,深吸一口气,明釉刚要站出来感谢救命之恩,就听仇哲依旧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往外移半步。”说完,仇哲就回到了上方坐好。
昂?明釉不明所以,然后就看见身前站着的差役既快速又谨慎的往左移了半步。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刚才站的位置风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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