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秋意初来的晨昏交错,昼夜轮回。它先以忧郁的面孔试探人间,接着便会卷来绵绵无期的秋雨君临天下,冲刷着那个还在昨天的盛夏所给予的一切狂热,所欺压的一切枯萎。
降我以夜雨,降我以无尽黑寂长廊。我以倦极的双眼与亢极的心神与它对弈,像那些九死不悔放肆的日子里,以狂妄搏击虚妄,以飞扬抗争陈腐。
我们是否曾明净如曦,是否曾癫狂似鬼?
——拔剑对战,两败俱伤。彼此嘲弄,互相耻笑。然后交心,携手并进。各执一词,分道扬镳。孤灯独照,长夜无人。
秋雨最能泡软人心,似闲愁万种,最是磨人。也许明天,也许再过一天——我们化身闲散,无欲无求;化身寂寥,各自成岛。
再回首,再仰头,浓雾吞噬远山,隐尽高楼,弥漫了我的目之所及,弥漫了我的心之所想。我在雾都,在雨都,在虚无之都,在腐烂温柔之都。
今晚本应是个月圆之夜,我本应仰观月华,慰我风尘,平静我躁郁的心。
我于是在这场迷蒙缠绵之中,伸手探向无情无底的夜空,仿佛要撕开这无尽的雨雾,撕开这无形无色的腐烂温柔——凝望昨天的圆月,凝望新月,凝望残月,凝望清朗的南山之月。
我困极,亦癫极。无乐而欢,无酒而醉。
我醉欲眠,我困欲息。
君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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