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卦方圆图奥妙无穷,他早已除揣摩多时,却不得其要,也是因为之前心思烦乱的缘故,今日焕然,当有心得。
大方就是圆,方是圆的基础,他就从内面的方图开始琢磨起来。
看图是从下往上,从右往左,上南下北,左东右西,这是常识,他自然不会搞错。
方图右下乾一开始,按先天术数向左上顺推到坤八结束,八卦就是一条对角线排列组合,两边衍卦,构成八八六十四卦。他闭目在脑海中勾勒出方图,沉思良久,他发现: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用方图划分成六十四个区域,而在某一时间内,可以推演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方位,占据这个位置,那就占了不少上风;即使是既定位置,也可以推演出最有利的行动方向。他领悟出这法门,无论是独自对敌还是率军作战,都是莫大的助力。
不过这又要涉及到圆图的运用了,他陷入了苦思之中。‘六十四卦方圆图’,是高深的法门,除此之外,第三卷还有‘六十四卦次序图’、六十四卦阴阳图‘、六十四卦九宫图’、‘六十四卦皇极图’、‘六十四卦鼎器图’、‘六十四卦奇门图’等等,同出一源,却各成体系,又可以相互印证。
过了一会,他想起些什么,说:“霜,我之前那几张阵法推演图纸还在吗?”
古岭月儿一颗心儿噗噗急跳:他要看了···他还有些不好意思,特意叫的姐姐。
古岭霜儿应了声去拿图纸了,涂清铃见月儿纤手抱在胸前,一副忐忑羞赧的样子,暗暗奇怪。
陈让看到那一叠黄麻纸最上面一张多了两列娟秀的字体,十分显眼,看了看,念道:“守住青山终不改,万里抱云挽月还,哈哈,君子如兰蝶有意,日月同天两相欢。这后两句谁写的?”
古岭霜儿看了一眼妹妹:“是月儿写的。”
陈让点了点头,他达成所愿,心情不错,这时脑子里全是方圆图和阵法推演,哪会想那么多,呵呵笑道:“写得不错,不过这情景跳跃得有些远了。”
古岭月儿红着脸点头,心道:他是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让我等他?是了,现在战事未定···想着想着无限遐思起来。
涂清铃心道:这个古岭月儿,看她的情窦初开的羞涩样子,都写在脸上,比我当年还稚嫩呢,恐怕是大宗族从小就养在深山洞府与世隔绝一心修炼的,古岭古岭,都以古岭为姓了,绝对就是了,这样的女神连我都不忍心伤害她···
霸山黑勇听闻了一些消息,带着几名神将赶往第十旗驻地,不敢无礼直接闯入,在谷口落下云头,看到辕门外顿时两眼一瞪,问左右:“那辕门下面是不是血罗监军?”
一神将皱眉说:“没错,选拔的时候血罗监军在跟着点检上神的,我们都认得啊,她怎么会站在这里?”
另外一个神将也怪道:“监军守辕门?咦,另外一个女修士倒是面生的很,看起来跟血罗监军不对付的样子,各朝一边,这第十旗真是奇了怪了。”
“不管了,走走。”霸山黑勇等人低空向辕门飞去。
“霸山黑勇,你来这里干什么?”血罗当先喝道。
“嘿嘿,见过血罗监军,监军大人,您怎么站在这里呢?”
“我··关你屁事!问你来干什么呢?”
霸山黑勇挠头一笑,袖里掏出一张湛蓝镶金的帖子来:“我欲与蒙督义结金兰,这是金兰帖,劳驾呈递一下。”
血罗瞥了眼红绡,说:“去送帖子!”
霸山黑勇将帖子往红绡递去,红绡歪头看着天上,哼哼:“叫她去送!”
独角大汉尴尬了,愣了愣,手中帖子却被红绡一把抓去了,罗衫如烟霞飘飘远去,留下笑声清脆:“哈哈,你继续在这里站着吧。”
血罗却觉得这声音刺耳锥心,顿时面一紫:可恶,我真傻!
不时陈让迎了出来,拱手道:“霸山兄,怎么到我这偏恶之地来了?”
“哈哈哈,来看看兄弟,不见怪吧?”
“哪里的话,快来来,请!”陈让走了一步,偏头看了眼血罗,血罗低头抿了抿嘴唇,一副委屈小女人的姿态,他抬了抬手说:“一起进去吧。”
血罗乖乖跟着,霸山黑勇更是一肚子好奇了,何止是他,跟在他身后的神将都是一脸不可思议:这还是监军?自家督军在监军面前那是小心谨慎得不行,生怕惹出不高兴来告状呢。这蒙嵪够猛,把号称十位监军中最难对付的血罗监军整成只小喵儿似的···
进了大帐,双方排班入座,血罗作为监军,自然跟陈让并肩同坐,红绡是编外神,只能跟涂清铃一样站在陈让身后。
血罗心里大为解气,现如今,在她的心中眼中,就只有红绡,其次是陈让,其他人都是摆设,跟物件没什么区别。
如果说她当初对陈让确实是有那么一丝好奇和好感,那也是想戏耍捉弄他,在修炼之余找点乐子罢了。对红绡的恨意,才是促成她如今心态的主要力量,有些东西却转变得难以自拔了。
陈让笑问霸山黑勇:“霸山兄,金兰帖是何意?”
“莫非蒙兄弟看不起我大老粗?”
“绝无此意,承蒙抬爱,来得有些受宠若惊而已,哈哈。”
霸山黑勇摸了摸脑袋,嘿嘿:“实不相瞒,就因为之前跟你稍微多说过几句话,那遭瘟的蛇皮怪从你这里败走就找上了我,我还真打不过他,虽然没伤亡,但面皮上难看,现如今九督军各自抱团了,所以我来找蒙督,以后互相照应下。”
“哦,怎么个抱团法?”陈让心道:看来我还是迟钝了。
“那个虺冲和重晖搅在一起了,我这不是怕他再来找我麻烦嘛,呃,或者是来找你麻烦,才特意跑这一趟呢。”
陈让看了看血罗,血罗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地说:“他们都是九郎殿的。”
霸山黑勇大脸皮直抽,摸了摸头上的独角,满眼异色去看血罗,却被那对猩红的眸子一瞪,吓得后背一凉,连忙转而看陈让,说:“这我倒是不知道,还有那个秃驴和长毛也搅在一起。”
他说的是塑颐慧律和端若平承,陈让点头说:“华光寺和清虚府。”
霸山黑勇鼓着眼,“还有那岚月和小白脸。”
“流珠宫和寥天岛么,温风当初是被岚月打下台的,又贴上去了,有意思。”
霸山黑勇探起身子怪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陈让微微一笑,说:“既然结金兰之好,那就开诚布公,我背后是太渊池,霸山兄你呢?”
“我只是古原郡的一个散修而已,霸山氏也只有我一个化神境修士,看来我才是这些督军里最没地位的了。”
“地位是自己的实力换来的,跟背景没太大关系,既然霸山兄看得起蒙某,那我们就结为兄弟,互为依仗。”
“你个子小,你是弟弟。”
“好,只要你开心。”说罢手一挥,取出酒器,互饮一觞血酒。
两人哈哈大笑,霸山黑勇搓了搓手:“哥哥我一直修炼,就有一身蛮力气,也不会阵法什么的,真不知道行军打仗,贤弟啊,你能把挑剩下的修士操练得轻易打败蛇皮怪,你得教教我。”
“兄长麾下应该有能人的吧?无非就是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罢了。”
“哎呀,有是有几个,我们修士都是修行为重的嘛,这元母陆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打过大仗了,我们这些散修,谁没事去钻研这个。”
“不是吧,这我倒是没注意,这不远处就是元荒禁地,不就是打出来的吗?”
“这个禁地出现之前也没打仗,据说突然就成那样了,就像是一场天地大变。”
陈让看了看血罗,血罗还是温和糯软的声音,听得人不习惯:“这件事应该只有界王陛下和王母清楚了。不过我族中有些记载,那禁地中有许多纯血人族。”
红绡轻嗤一声,白了她一眼,“这谁不知道,还记载呢。”
血罗出奇的没有失态,瞟了瞟红绡,依旧从容娴雅的样子接着说:“这应该是一位纯血人族的无上大能牺牲自我形成的大阵,庇护着最后一脉纯血人族。与他一同死去的还有几十位大能者,那种层次的战斗已经不是我们能想象的了,其实你们可以看到,禁地外围有很多兽型的山岭,其实那都是真正的巨兽大能。记载中说这些大能者的神魂似乎是在一瞬间被灭杀,遗体堆积,形成了许多怪异的地方,最中间就是元荒禁地。对了,古册上的叫法是封神禁元大阵,说是天下第一大阵。没人敢去探索,一旦失陷,绝无生还的希望,曾经有七八个化神境修士不知死活去边缘探查,外面的人看着他们突然消失,从此再也没有了音讯。”
霸山黑勇咧开大嘴:“哦啊啊啊,扯远了扯远了,越扯越远了,什么天下第一大阵的太遥远了,贤弟啊,还是教我怎么排兵布阵这个。”
陈让心道:人族复兴,谈何容易,活下来再说吧。···巫咸的手段太极端,不可取,我有自己的道,就走自己的道。嘴上说:“兄长可以看一些凡俗兵书,我们化神修士务事生活也好,行军打仗也好,比凡俗其实简单得多了,少了许多麻烦,唯有两点复杂化了,一是应对的方位由四面八方变成了八方六合;二是战阵繁多,要安排合适的人领阵,合适的人助阵。”
“都化神境了,还去看凡俗的书?我不看不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