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五行山,金蝉子把一份诏书塞给悟空道:“你看看吧!玉帝赦免你了。”
悟空展开诏书,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仿佛不相信似的,又看了一遍,拿诏书的手抖个不停。紧接着他突然发出瘆人的惨笑——“哈哈——哈!”。金蝉子听得头皮发凉。
笑过之后,他泣道:“赦免我了,又有什么用?她都不在了,我就是放出来,又有什么用,你说。”
金蝉子被他问得一愣。
悟空举起诏书,对着西方不周山的方向,声嘶力竭道:“你看到了吗?你不是一直等这一天吗?你来看看哪!”
“你枉送了大好时机。”夜里,来访的文殊菩萨恼怒道。
“大好时机?我看未必。此时若将大乘佛法传入,与道教一番争斗在所难免。我教根基虽稳,但难保不会势危。天廷新遭重创,两教此时争斗起来,局面恐怕控制不了了。”
文殊菩萨摇了摇头道:“已经兵戎相见了,还怕再添把火吗?罢了!事情都过去了。我来主要是告诉你——佛祖出关了。”
“师尊出关了?”
“昨天舍利弗传的信,代佛祖问了一些话,都是关于紫府洲一战的事情还要来五行山通知你。我正好要来找你。就顺便帮他带个话。”
“好,我明日就去。”
第三天,金蝉子临走之前,先去看悟空了。他到的时候,五方揭谛正忙着。摩柯揭谛搬来两大捆新丝带,放到悟空面前。其余四人正在把叠好的“蝴蝶”往树上挂,看样子这空地上已经摆不开了。金蝉子在旁边看着,心里纳闷——这五人奉命看押悟空,和悟空关系不冷不热。为何这阵子这次别人都劝阻的时候,他们却这么上心的帮悟空叠“蝴蝶”呢?
光明台地处灵山西来峰峰顶,仿佛滔滔云海中凭空而游的一艘船,风光壮丽无比。
如来盘膝坐于中央的禅床上,他穿着一件平平常常的青色僧衣,双手随意的搭放在膝上,安恬地看着前方。
金蝉子跪在他面前有一个多时辰了。他一来到光明台上,就直接跪在了如来面前,仰起头,看着如来的眼睛。这双眼睛对于如来来说,是多么熟悉啊!两道如笔勾勒的剑眉之下,秀挺的睫毛随着光亮的眸子微微颤动着。恬淡纯净的眸子掩盖不住那孤傲、灵秀、英武的灵魂。
“这是你第一次跪在我面前。”如来道。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下跪。”
“为何而跪?”
“为了孙悟空。他早已改过自新,如今心神遭受重创。玉帝已赦免了他的罪行。我求您收回镇在五行山的帖子,放他出来。”
“他受的重创是因为钟离秋的死?”
“是!”
如来点点头道:“上一次就是钟离秋来找的我。如今真正压着他的,不是她身上的五行山,而是他心里的那座大山。我能推开五行山,却无法推开他心里的真山。他自己推开心里那座山的时候,便是他从五行山出来之时。”
“心里的——真山!”金蝉子一遍遍回味着这句话。
下来光明台,金蝉子回到大雷音寺内,刚进西门,遇到正在等候的须菩提和迦旃延。师兄弟三人多时不见,两人亲切的拉着金蝉子就走。
三人来到须菩提的禅房。金蝉子对二人道:“我刚才见过师尊了。本想求他放出悟空,可惜未能如愿。”
须菩提道:“二师兄不用着急,该放出来的时候自然会放出来。”
迦旃延道:“你如今名声太响了。你做的那些事传到我们这里,早就变样了。我们喊你过来,就想原原本本的听一遍。”
金蝉子笑了笑,就将这阵子发生的事告诉给了二人。二人这才明白事情的真实经过。迦旃延道:“群魔作乱,我们这边竟然也会搅进去。虽出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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