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或许能在道德漩涡中全身而退,可多多少少都会在心中留下涟漪,久久无法散去。
左丘自那以后转了性子,用尽所有的积蓄报读了云边书院,其实他的水平已然不低,能考上童生,只是生活和饥饿迫使他早早离学。
期间他收集了不少胡秀才的情报,心中对这个人有了很详细的了解,此人根本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浪荡客,烟柳之地便是家乡,欺软怕硬,文采不显,考上秀才全靠那年院试参考人数不多罢了。
心中有了计划,便有了前进的方向,左丘以前只想着过一个平凡普通的一生,可梅英姐的芳龄早逝带给他很大冲击,他想自救,把握自己的命运,也能帮助更多人,更想解开心结。
早早来到书院,左丘身上披着父亲的旧童生袍子,宽衣大袖显得很不协调,周围的同窗都偷偷笑他,左丘自嘲一笑便心中再无波澜。
因为身上没有功名,左丘只能在蒙学插班,年纪算较长的几个人之一了,最大的是个十七余岁的青年,听说考了四次童生都没考过,家里殷实又想不放弃一直让他进学参考。
今日课上讲《论语》,可以说是众人皆知的经典,左丘并不觉得自己有几年基础便荒废课堂,反而学得很认真,连教书先生李秀才都觉得“孺子可教也。”
课毕,李秀才叫来了左丘,后者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学生礼:“不知先生叫我所为何事?”
李秀才对左丘的知书达礼很满意点了点头:“我对你也是有所耳闻,浪子回头属实难得,今日讲学可有收获?”
左丘再拜:“学生对《论语》理解更上层楼,原本只有七成把握考取童生,可现在至少不下八成,谢过李先生教诲!”
李秀才更加满意自己这个学生了,起身从书架上取了一本考试心得交到左丘手里,后者受宠若惊,正准备拜谢,却被李秀才托起——“今日你已二拜,无需过分多礼,你的努力自当见效,我期待你院试的表现!”
左丘只能将笔记收好,口头谢过,李秀才抬起茶杯表示送客,左丘后退三步才转身离开,顺便带上房门。
目送着左丘的离开,李秀才觉得左丘是一个好苗子,还有读书人的精神劲,心中便想着如何暗中帮衬一二。
左丘回到家中,将笔记放好便急匆匆出门,去派送驿站信件,之所以着急是因为家里点不起夜灯,全靠傍晚的霞光温习功课。
来到最后一家住户,好巧不巧是胡为松的家,他本想把信件丢入门中便走,可胡秀才恰好开门,二者大眼对小眼,久久沉默。
胡秀才下细一想皱着眉头开口:“是你这毛小子报的官吧?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左丘装懵:“我不知道胡大哥在说什么?”
胡秀才走近几步,有些咄咄逼人:“少装傻了,不过也要谢谢你,那臭女人死了,我正好能再填一房,好不快哉!”
左丘心中愤怒却没有发作,拳头攥的紧紧的,把信件丢向他便离开了,这一切动作都被胡秀才看在眼里,后者依在门框上,看着左丘离开的身影似笑非笑……
左丘回到家中,心乱如麻,“那个畜牲怎么能如此冷血?”他手里的书丝毫看不进去,脑子里全是胡为松嚣张得意的嘴脸。
忽然眉心一阵红光闪烁,渐渐心如平镜,叹了口气后开始研习起李先生的笔记。
不知不觉已经月上中天了,左丘疲倦地伸了个懒腰才察觉时间已经到了深夜,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夜晚也能视物清晰,简直难以置信,他跑到院子里发现周围一切事物尽收眼底,真是奇哉怪哉!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他只能安慰自己“是文曲星见我虔诚,赐下宝瞳。”想了想便起身对着文曲星方向一拜。
深空中明亮的文曲星轻颤一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