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在打量那人,那人也在暗中打量不归二人。
不归二人经过连续逃难,又饿了那么长时间,虽然吃了些野鸡野兔,脸色依旧苍白,看上去十分狼狈疲倦。
芸儿还好,只是因为躺地上的缘故,头发有些凌乱,衣服有些脏了。
相比于芸儿,不归就显得可怜多了。因为那晚疯癫的缘故,身上的衣服,有些地方被撑破了,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眼角带着些许疲倦。
如果不是因为听到芸儿的一番言论,只会把他们当作流浪至此的乞丐。根本不会在意他们,顶多吩咐下人送一点吃的给他们。
“刚才姑娘说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请姑娘明示。”那人恭恭敬敬的对着二人行了一礼,语气温和的说道。
不卑不亢,无有贵贱,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户人家的涵养、风范。
“公子有礼。”芸儿学着书上的腔调,回了一礼。
“小女子不才,无意冒犯令尊墨宝,还望见谅。”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以礼相待,芸儿也不会说一些出格的话。
“诶~姑娘所言,条条是道,句句有理,何谈冒犯?姑娘但说无妨,不足之处,能得到改进,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家父得知,高兴还来不及!”
“既然如此,得罪了!看这字,银钩铁划,尽显江湖风流,暗藏刀枪剑戟。宅院建在此处,依山傍水,好不惬意。我大胆猜测,公子一家,属于退隐至此。”
那人听了,暗自点头,说的分毫不错!单凭门上的两个字,就能猜出这些,这女孩的聪颖可见一斑。
芸儿继续说道:“只是看这笔力之劲,也是在这方面颇有造诣的行家。此处环境幽美,小桥流水,为何不取一个诗意些的名字,这样岂不美哉?偏偏直愣愣的取刘府,有些糟蹋了好地方、好宅院。”
那人明显有些激动,说话也急促了一点。
“姑娘所言甚是!实不相瞒,早些年随家父来到此处安定,就为这个名字争论过一番。但想来想去,终究没想出个合适的名字出来,于是搁置了,干脆就叫‘刘府’,等有了合适的名字再换。今天听姑娘重新提起,不知姑娘有何高见?还望赐教。”
他这么说,芸儿倒也不感意外,毕竟这样的人家,那个不爱附庸风雅?别墅山庄不似府门大院,想怎么文雅就怎么来。
“我说公子一家好生糊涂,这现成的名字不用,在想些什么?”
“哦?在下愚钝,还请姑娘明示。”
刘公子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下文。
芸儿接着说道:“有诗云:白水绕东城,青山郭外斜。这绝佳的好处,名字复杂了,反而过犹不及,大道至简,当然是越简单越好,岂不闻易经有云:天一生水。取‘天一小筑’不就可以了?”
“是了,妙极妙极!偏偏我等怎么就没想起这么一句,今日听姑娘一言,真是枉读诗书十余年。”
“来人,快开中门以请!”
刘公子十分激动、高兴。为这门匾,也有不少文人墨客,名家手笔尝试过,皆不合心意。正如芸儿所言,过犹不及。这天然的好去处,自然要简易一些为妙。
这时,从刘公子身后走出一人来,此人虽也是仆从模样,却要比别人要干练一些,想必是刘公子的贴身随从。
他走上前来,声音不大不小,不轻不重。
“公子,开中门迎他二人,恐怕与礼不符。况且老爷现在卧床不起,节外生枝恐招人非议。”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不归二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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