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宗旗舰上,陈酉学着宣凭的模样,眉心微锁,眯眼凝视,两臂打开,十指撑在一张海图上。
小柚子努力地回忆着,宣凭面对海图时,如何思考,怎样谋划。
联想、联系,全局观、大局观,以小见大,管中窥豹,天时地利人和,如何避免摁下葫芦起了瓢,再保险的事,也要有备用方案和后手……
凭子总喜欢引用先生的话,凡事欲则立,下预则废;小心驶得万年船;闯过大风大浪过,小河沟里别翻船;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聚焦,聚焦……”陈酉默念,让自己冷静下来。
紫棠公主千里驰援,就是个事前预料不到的情况,但宣凭却将陈酉摁在后方。小柚子感慨宣凭料事如神,兄弟的信任,怎能辜负,陈酉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又沉了不少。
镖局的船宣凭已有安排,紫棠公主带来的船,六艘前往麂儿岛驰援,剩下四艘斗冲镖码船和一艘公主的旗舰黛宗,尚无动向。
如何调动手头余下的资源,为宣凭和弟兄们保驾护航,成了摆在陈酉面前棘手的问题。
麂儿岛,虽为是神奈的远海岛屿,却在其南海水军的巡防圈边缘,血海龙与神奈幕府勾搭连环,已是尽人皆知,南海水师会不会对凭子不利,陈酉念及此处,后脊背不禁冷汗直冒。
神奈斜穿令弦二海,纵贯三千里,国土狭长,分为四岛,末州岛,丸州岛,西国岛和令海道。其中末州岛最大,令海道次之,丸州岛又次,西国岛最小。
南海水师,驻扎在丸州岛的弦海町,是神奈海上战力的最强存在。现任神奈幕府将军光武秀从,出生于弦海町,是南海水师一位中级将领的小儿子。
光武秀从自幼习武,年少成名,荣封尹甲忍者后,被原幕府大将军镀边雄辛招入麾下。因其头脑灵活,办事得力,武艺高强,人长得也颇为英武,深得大将军信任,渐成股肱之臣,跻身大将军身旁五大亲信之一。
十五年前,光武秀从潜能寺刺杀旧主,镀边雄辛受重伤躲在寺内,光武秀从火烧庙宇,潜能寺被焚成焦土夷为平地。
光武秀从篡位,坐上幕府将军宝座,对外宣称镀边雄辛自裁身死,尸骨无存已被烧为焦炭。
神奈坊间闲论,大将军失踪而未死,因为废墟里几十具尸体中,没有一个断腿的。曾有传言,镀边雄辛年幼骑马,曾摔断过腿。有的说,大将军逃到高奉,有的说跑去萱国,还有的说是在项夏。
斯人已逝,无从可靠。
神奈易主后,奉行激进的对外扩张政策,南海水军进一步被加强,如今已能在兵力和战船数量上,与大萱国的弦海水师分庭抗礼。
光武秀从野心勃勃,觊觎高奉弦海二国,纵容海寇袭扰大萱沿海,南海水军甚至派专人训练海寇,劫掠饶国贡品船的未必全是海寇,恐怕也少不了南海水军的身影。
萧乘虎部,深入奉奈海峡,若是只对付血海龙,应该不成问题,但加上南海水军,恐怕凶多吉少。一则兵力不足,二则远距离奔袭,后勤补给难以接续。
“不知道萧将军会如何应对?”陈酉自言自语。
紫棠公主站在小柚子对面,静静地看着,凭儿最铁的哥们儿,看了许久海图,竟是想惦念着堂哥的下落,萧葚心里为之一动。寒期渐远,新一代的少年,前途不可限量。
“柚子,以为如何?”萧葚问。
“回禀公主,萧将军定不会有事。乘虎将军的武艺谋略,我们是见识过的,将军身边还有王麝校尉,将军有勇有谋,兵士们同心同德,肯定想出解围之法。”陈酉说得很肯定,并不像安慰客套。
“借你吉言,希望乘虎哥平安无事。”萧葚莞尔一笑。
“公主,小柚子有个不情之请。”陈酉躬身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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