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那个“王字倒着写”的小矮个所说,茱萸观弟子们卖力出演,曲高和寡,最后的分数真与三宫六院差距明显。
武举大比至此,已近尾声,待分数统计之后,得分头两名的队伍,将进行红蓝对抗,最后角逐冠霞门弟子头衔。
其实,十六路武学子,经过府试、路试,登上海客瀛洲,已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就好比科举进了殿试。
一百四十四位少年,绝大多数人的一条腿已经迈进军营,成为萱国军队指挥官的后备力量。日后,同袍间总会问上一句:“兄弟,那一年上的岛?”
每一个领域都有规矩,有成文的,也有不成文的,武举大比也不例外。拳脚与兵刃的考核没有直接对抗,仅靠考官主观评判,很难让所有人服气。
早年的武举大比,常有武学子私下比试的情况,官方虽明令禁止,但屡禁不绝。对于这一情况,当年,准太子赵铉赫却不以为然,热血男儿,如果都服气了,大萱国就该断气了。
他建议,向学子们开放比武台,凡上台者自立生死状,官方提供疗伤救治。
比武虽不计入成绩,但势必影响第二天的红蓝对抗,德宗采纳了这一建议,便有了武举大比中不成文的规矩。
因在入夜之后进行,会有兵卒重新挑亮比武台上的油灯,而称为“挑灯”。
只有半数以上的武学子参与才会挑灯,否则沦为私斗,是不允许的。而且,无论比武结果如何,挑灯都必须在子时结束。
“晚上‘挑灯’咱去啊?还是去啊?”陈酉放下饭碗问。
众小弟兄期待的目光,齐齐看向宣凭。
“去是肯定会去的。”宣凭呷了口茶说,“但不能‘师出无名’,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多没面子。”
“啊?咱排在三宫六院的后面,不是该咱们不服气,想去挑战吗?”白狗不解地问,众人听罢也个个疑惑。
吞虎:“正经人谁不服气啊?”
金蝉:“是啊。”
吞虎:“你不服气吗?”
金蝉:“我服气,你不服气吗?”
吞虎:“谁能把不服气写脸上?”
金蝉:“写脸上的那能叫不服气?”
吞虎金蝉:“待见。”
“服不服气且不说,想想看……”陈酉冲着小弟兄们眨了眨眼,然后提高嗓门说,“上头为了搞平衡,不能让咱太出彩,把三宫六院落开太远,好说不好听,好听不好看。”
陈酉嗷嗷几嗓子,整个饭堂都听得见。话一出口,不少桌的武学子,先是眉头一皱,然后面面相觑。
“没毛病!”
“说得对!”茱萸观的弟子们心领神会,纷纷高声附和道。
啪!
陈酉身后,传来筷子拍桌的震响。众小弟兄眼神骤凛,宣凭豁然起身,锐利如鹰般的目光,看向邻桌声响处。
宣凭笑了笑,高声道:“惊堂木一响,定场诗便来。海水是咸,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掐指一算,豪杰英雄哪里看,湛南城外,茱萸观!”
“好!”
“妙!”饭堂内发出几处叫好声,有九张桌子上的人却冷冷相对。
“好一个‘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晚上‘挑灯’,我徽麟院挑战茱萸观。”一名白衣少年说着,站起身来,嘴角撇到耳朵根。
“嘁。”另一桌发出几声冷哼。
“镜彻院也不服?那就一起来。”白衣少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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