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宣凭大汗淋漓,像刚从笙瑟湖里捞出来一样。尖声人不过额角冒汗,面色如常。
“不行了吧。”尖声人问。
“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宣凭咬牙道。
尖声人:“……”
“见好就收。”尖声人轻唤一声,跳出圈外。
“还行,有两把刷子。”他冲着宣凭一笑,点了点头。
“该你了。”尖声人唤瓮声人。
“留个残血的给我,他从我这都过不去三招。”瓮声人打个哈欠,嘟嘟囔囔地走过来。
“早就听说,你小子自吹拳脚双绝,某家也见识见识。”瓮声人腰眼一扭,腿脚劈空而来,上下翻腾,左右旋转,最后以金鸡独立通天一字马定住身形。
正在此时,瓮声人的腰胯后锦袍中,飘出几片花瓣,粉嘟嘟的颜色,像极了情窦初开时的爱情。
宣凭见状一怔,收招定势,俯身便拜:“学生宣凭见过二位花大人。”
瓮声人愣住,保持着一字马姿势,尴尬看向尖声人,对方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海客瀛洲之上,多谢二花大人相救,宣凭没齿难忘。”
“敢问二位是四花中的哪两位?”宣凭恭敬问道。
“你的后庭花谢了。”尖声人没好气地说着,指了指瓮声人的脚下。
“哎呀呀,百密一疏,还想试试这小子的脚法。”瓮声人拉下面罩,满脸遗憾,一抱拳:“后庭花。”
“海棠花。”尖声人也走上前来。
“栾姑娘见谅。”二人抱拳歉意道。
“原来是天听司的二位大人,拜谢二位大人。”栾小青起身见礼。
“我们就是来捣乱的,没什么可谢的。”海棠花笑道。
“要不是二位及时出来,恐怕就要冷场了。”栾小青说着,冲着宣凭挤了挤眼。
“榆木疙瘩,回天听司,好好敲打一番。”后庭花义正严辞地说。
宣凭:“……”
“冠霞门弟子何在?”海棠花唤道。
茱萸观的小弟兄们,从外屋快步而入,站在宣凭身后,列队肃立。
“呼。”众人齐声应答。
“冠霞门弟子即刻随行,前往天听司府衙……”海棠花号令一声,率众离开。
送走宣凭等人,王大勺和老万来见栾小青。
“小青,你怎么办?”王大勺问。
“我得赶回寨里,海西有变。临安城有什么风吹草动,二位伯伯可以去霞飞楼,转告徐妈,消息自会传回彤云寨。”
“紫棠公主,不见一见吗?”老万问。
“公主明帮,咱们暗扶,暂且不见,免得暴露,没了后手。”栾小青说罢,三人同时看向店外。
门外,艳绝弱水停下挥舞的手臂,两人相视一眼后,弱水走到七同斋对面的巷口,轻唤道:“殿下,人走了。”
萧葚从暗影中走出,望着马车远去,怔怔出神。
“公主,东西不给他吗?”弱水问。
萧葚握紧手中耳环:“先捱过今夜再说。”
……
邙戈雪山,西麓。
“熬过今晚再说。”琼波昌龙咬牙忍痛,解下狼皮大氅,披在夫人叶似霜身上。
肩背上传来温暖,却让@@的眼眶变得热烫。她闭目凝神,深吸一口气,将泪水吞回去。叶似霜明白,此时此刻她绝不能哭,泪水无助,只会侵蚀心智,眼下处境,生死攸关。
叶似霜裹紧大氅,留恋几息温存,又将它解下。冰凉的双手,将余温未散的大氅对折,交叉绕过丈夫的双肩,将两头掖进袍带之中。
“你肩伤未好,不可受凉。”叶似霜责怪道。
“着实又帅气几分,夫人好手法。”琼波昌龙强颜欢笑。
叶似霜莞尔一笑,眼神又黯淡下来,问:“粮草还够多久?”
“半……一个月不成问题。”琼波昌龙没想到夫人有此一问,慌乱而答。
“十日都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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