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兄们被人押着往河边走,以他们五人的功夫,只要木笼的门被打开,几十个迦龙族士兵根本拦不住,奈何对方端着毒镖枪,几个人都中过招,空有一身武艺,却不敢造次。
“哥几个,路上喊冤叫屈,声音越大越好。”宣凭小声吩咐道。
“不是说‘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现在又要跪地求饶?”陈酉不解地问。
“头可断,血可流,气节不能丢。”飞鳇说。
“拉大锯,扯大锯,卖了孩子买笼屉,不蒸馒头,争口气。”吞虎呼应道。
“要命还是要脸?你几个分不出轻重?”金蝉埋怨道。
“要命更要脸,喊冤的话不是给路人听的,而是喊给能救咱们的人。”宣凭解释道。
守卫们沿途敲锣,美沙部的族人们围在路两边,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甚至放下手中午饭,出来看处决。那些妻女被掳到萱国的家人,个个义愤填膺,朝着五个人吐口水,扔菜叶,小弟兄们苦不堪言。
“开始喽。”宣凭见气氛已然到位,吆喝道。
陈酉金蝉对视一眼,苦情戏,不用酝酿,说来就来。两人一唱一和,鸣冤叫屈。
“苍天呐,大地啊,我们冤枉啊。”
“白狗偷糠,金蝉担当,冤深似海。”
吞虎也跟着呼应:“谁说不是啊,八月天都要飞霜。”正说着一片菜叶飞来,拍在脸上。
……
那座精巧的竹楼上,阿美踱步在窗前,焦躁不安,她有些后悔昨晚的行为。临近寨门前,自己不应该将那个萱人麻昏过去,分明恩将仇报。可她所听说到的萱人,都是面目可憎、诡计多端,却没想到被俘的五个人,个个英武,器宇轩昂。尤其是他……
寨子里,因为十几个女子被掳去萱国当伎倌,父亲身为大酋长,责任重大,压力如山。虽无直接证据,显示这五个萱人掳过人,或者打算掳人,但在当下的节骨眼儿上,先平民怨,再做打算。
阿美只是没想到,酋长父亲会这么快的下定决心,通过处决五个萱人,给寨子里失去妻女的族人一个交代。
看他们鸣冤叫屈,声嘶力竭,阿美心里懊悔又不是滋味。自己的行为与恩将仇报无异。
另一座竹楼上,几个部族战士围坐一起,分食烤肉。
“头领,这几个萱人看起来不像坏人。”一个瘦小的男人说。
“不像?坏人两个字写脸上吗?”另一个壮汉回道。
“咱们要不是有毒镖,恐怕打不过他们。”一个矮个说。
“你什么意思?!整个迦里山,只有咱们头领是第一战神,无人能敌。”另一个高个回应。
勐拓用力地嚼着嘴里的肉,看着楼下被驱赶五个人,怔怔出神。
他回想起,一直以来自己对阿美百依百顺,换来的确实对方的冷漠和疏远。相较于昨晚,阿美对待那个萱人的态度和眼神,勐拓觉得嘴里没有滋味,心里更不是滋味。
自己连阿美的手都没碰过,而昨天,她竟然穿着那个男人的衣服,还将他扛在肩上。那个男人虽身上裹着藤条树叶,却身形裸露,肌肉比自己的还发达,有些地方也大的令人惭愧。他和阿美,孤男寡女,相处两日,难道没有发什么些什么?他们俩吃什么?睡在哪?又是怎么睡的?
勐拓越想越气,怒火攻心,脑补出一堆不堪入目的画面。他嚼得更加用力,表情狰狞,仿佛嘴里就是那个人的肉。
“他们必须死。”他撕下一块肉,恶狠狠地说。
“为什么?”几个手下问道。
“他们就是掳走寨子里女孩的凶手。”
“可是咱们没证据,就这么把人杀了,难怪咱们被喊阿蒙。”
“不偷不抢,这些人跑到深山里干什么?”
“宁错杀,不放过,萱人没一个好东西,杀了也是为民除害。”
手下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勐拓充耳不闻,仍在脑补画面,牙根痒痒,嘎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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