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安瑞尔教授。”
霍德尔的耳朵里不停的传入嘈杂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这个地下斗兽场的。这里四周都充满了血腥味,圆形的观众席上挤满了红着脸的看客,中间围着一个巨大的深坑。猛烈的撞击声,观众的叫好,咒骂夹着一代代的血迹和汗水融为这座建筑的一部分。
深坑上方挂着一条巨大的横幅,霍德尔扫了一眼——1962.12.13,
「A35」VS「Z40」二场6:1
“安瑞尔教授?安瑞尔教授?你还好吗?”
霍德尔这才缓过神来,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出声叫他的那位精瘦的中年男子确实是有些印象,好像……好像是疗养院的护工?叫什么吉恩·麦森的,对方正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再往后看去,是一位衣着考究的先生,与周围混乱的环境格格不入,大概是五十几岁的年纪,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墨绿的眼睛平静地凝视着霍德尔,甚至能透过瞳孔清晰的看见本人的倒影,层层叠叠的皱纹好像是一块发馊的千层面。
不知道为什么,霍德尔感觉被两人这样盯着有些难受,潜意识告诉他要远离这两个人,但现在人家跟自己打招呼了也不好不理,这样会……不礼貌?是的,不礼貌,为了遵循世俗的礼貌,霍德尔决定做出回应,于是张开了嘴,试图从干涩的嗓子里发出声音:“咳咳……咳,麦森先生,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麦森露出和善的微笑,右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颗榴莲糖递向这位看起来脑子不大好使的病人,缓声道:“您看起来好像不太好,需要来点榴莲糖吗?我记得您爱吃这个。”
「我爱吃榴莲糖吗?我原来爱吃榴莲糖啊。」
听到麦森这么说,正准备接过对方手里的榴莲糖(因为不接可能会显得自己不礼貌?)的霍德尔这才想起来麦森是疗养院的护工,而自己好像是从里面逃出来的?
「不对,我为什么会从里面逃跑呢?」这位陷入迷途的年轻人又感到了一阵头大。就在他陷入这个人生未解之谜的时候,那个站麦森后面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发馊千层面突然唰的一下窜到霍德尔的身侧,在耳边低语道:
“教授,【傲慢】的气味消失了。”
“这难闻的气味终于消失了。”
霍德尔.安瑞尔教授起身去开灰蒙蒙的窗户,外面灿烂的阳光马上将自己洒满整个办公室,驱散了几丝沉闷。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喜欢吃榴莲这种东西,这令人作呕的气味让我想起了玛丽姨妈家破罐子里装着的如呕吐物一般的毒虫魔药……“这位年轻的教授开完窗户还在那不停的抱怨,而那位在办公室里吃榴莲的同事低着头,他已经涨红了脸,那一字字抱怨好像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却不敢作声,用余光扫过办公室里的各位平时要好同事,但大家好像没听到霍德尔越来越过分的话,都在那忙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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