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蒙住视线的锹甲受到惊吓,它加大力量冲刺,如利刃般的上颚轻松刺破了帐篷,顶着帐篷到处乱飞,宛如森林中的幽灵。
强劲的翅膀拍击着布料,发出“砰砰”的响声,只见一个冲刺,锹甲的利刃结结实实地扎在了一棵树的树干上。
它发疯地扇动翅膀,但却无法拔出插进树中的上颚,此时的大锹甲就像一头红了眼的疯牛,它不相信还有什么东西能强过它的力量。
那锹甲的气势令人胆寒,它可能会随时摆脱束缚。对艾妮来说,不贸然接近才是上策,要不是因为帐篷在它身上,艾妮可能早就跑了。
锹甲更加卖力地扇动,企图将树连根拔起,那声音就好像耳边有台高速转动的机器。
它有节奏地挥动翅膀,每一次的力气都更大。伴随着树干纤维的断裂,整棵树开始慢慢倾斜,最后,那棵树竟被虫子拦腰折断,大锹甲挣脱了束缚。
不过,那只大虫也付出了代价,在折断树干时也许是用力不均,它引以为傲的一对上颚中的一个竟断在了树中。
重获自由的锹甲这次不再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飞,它不断翻转着身体,以各种高难的动作环绕在林间。
“它想把帐篷弄下来!”艾妮明白,帐篷一旦掉落,她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怎么办……”
此时,慌张地艾妮注意到树干裂口处的断裂上颚,眼下除了拿到上颚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发出声音可能会被锁定位置,于是她轻手轻脚借着倒木的掩护接近断木,锹甲上颚的尾部不像尖端那么扁平锋利,可以用手握住。顾不得伤口,艾妮将包里的绷带缠绕上去,咬着牙往外拔。
尽管树干已经碎裂,但那把利器还是卡得太深,她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憋着气,双脚蹬在树上,左右拉拽。实际上,即使艾妮手拿和锹甲一样的武器也没有优势,身负多个伤口的她无法与那种怪物抗衡。
这边在用力拉拽,那边也在用尽一切方法摆脱,也不知是不是碰巧,帐篷刮到了一个粗壮的树枝,锹甲顺利地借着力撕出一个大洞,飞出了帐篷。
恢复视力的锹甲立即锁定了艾妮,一个猛子就扎了出去。而令锹甲没想到的是,那个从它身上断掉的上颚竟朝它飞来!
原来是艾妮一个猛劲拔出上颚后没有抓住,脱手的利刃飞了出去,刚好飞向了敌人。
习惯于根据猎物动作预测行为的锹甲没有预料到这种事,它的右翅被抛出的上颚划破,只能勉强维持飞行,再也无法发动那样迅猛的攻击,一阵挣扎后,它只得仓皇离开……
“捡回了一条命……”艾妮跪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大口喘着粗气。
经历一番惊险的斗争,艾妮总算保住了性命。为防止其他的威胁,她藏在倒木的树冠中,用不入流的手法给自己包扎,顺便好好打量了一下那刺破帐篷的尖锐上颚。这锯齿状的外骨骼前端扁平锋利,后部粗壮,还闪着蓝紫色的金属光芒。与其说那是生物的一部分,更不如说是钢铁和生物体的融合。
“说起来那只怪物只有上颚有金属光芒,其余部位都是黑色的,也许上颚的折断是因为不同位置硬度不同?……总之,既然救了我一命,那就留着吧,就叫它钢甲刀好了。”这把武器被她赋予了名字,挂在腰间。
不知何时,浓雾已经散去。眼下主干道已经无从寻找,不过还好,作为信标的巨树不会消失,艾妮重新整理装备,将钢甲刀别在腰间,.uknsh.打算直接向巨树前进。
孤烛脚下的森林充满危险,艾妮只能一边躲避一边小心翼翼的前进。披星戴月了半个多月后,她在一个黄昏到达了曾经远眺过的“灰色山脉”的山脚。
在这半个月的路途中,她曾尝试用从小贩那里买来的小型点火装置点燃树枝取暖。树枝点不着,那就用附近毛绒绒的空果壳引火,她逐渐学会了如何搭起营火。她还曾吃下了有毒的果子,在昏迷一天后,吃下之前从小贩那里买来的解药才勉强恢复。
山脚也遍布着茂密的高大林木,她找到一片林间空地,卸下背包,收集了一些枯枝点起营火,并借着营火和夕阳的光线搭好了帐篷,营地周围还布好了用空罐头和绳子做成的报警器。
天色渐暗,艾妮登上一棵树,她坐在粗壮的树干上,背后靠着树的主干,欣赏着夕阳时的天空。深蓝色的天空被蔓延出的橘色晕染,几艘飞艇点缀在画面上,正如湖中的几只小舟,太阳的光芒不断被漆黑的海水吞噬,日落的美丽转瞬即逝。
夜深了,营火恍惚地映照出她的背影,她打开了一罐一直没舍得吃的肉罐头,搭配着森林里的绿色果实恢复能量。身上的深蓝色的大衣已经有些脏了,和那个深军绿色的有些磨损的帐篷还有些许般配。
篝火燃烧殆尽,她钻进帐篷的睡袋里,透过帐篷上撕裂的破洞看着天上重叠着的树叶。不知是月光透过了孤烛叶片的缝隙,还是有硕大的萤火虫在高空中闪耀,她的头上形成了一片虚假的夜空,独特的夜景自成一系,催眠着一切有生命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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