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的时候，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一抹奇怪的波动夹杂在声音中，迅速弥散在周围的空气里。
随着这波动，挂在货架上的马灯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紫色的灯焰迅速跳动了几下，无声地炸开，化成一团薄雾状的物体，沿着灯壁流动起来，仿佛随时都可以“流”出灯罩之外。
灯焰炸裂之后，那莹白的灯光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比刚才更胜几分。
投射在地面的灯光，立刻犹如有了实体一样，凉凉地沿着货架开始向上攀爬，很快便覆盖了整间屋子。
原本一片死寂的杂货店里，到处都开始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不知名的东西在阴影处爬动。
那声音传进老店主的耳朵里，却变成了低低的哀求。
“太热了，会烤死我们的。”“好痛啊，我快要烧起来了。”“快没有地方躲了，这该死的冷焰，朝着这边过来了！”
老店主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顾不上面前男人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压力，愤怒地直起身来嚷嚷。
“收回去你那见鬼的玩意儿！奥康纳！别太得寸进尺，你要吓坏我的孩子们了！”
“这里是我的地盘，长老会只是派你来协助我追踪那东西，而不是让你来命令我做事！”
他继续大声抗议着，并试图安抚阴影里的那些声音。
男人趴在柜台上，一声不吭，只是伸出了食指，比在自己的嘴边，优雅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修长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宝石戒指，戒面的宝石蓝的发黑，看上去不像是什么高档货。
有幽光从戒面上一闪而过，原本黯淡的宝石瞬间变得湛蓝无比。
老店主立刻面色大变，迅速后退半步，上半身往后倾倒，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接下来，不管他怎么张嘴嚷嚷，都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只能看见干瘪的嘴巴无声地一张一翕。
但是屋里的窸窸窣窣声依旧响个不停，甚至更加地杂乱，就算是听不懂那声音的人，都能够从中听出极度的不安来。
冷冷的光芒继续在屋里到处流淌，眼看着就快要连原本地面和角落里的阴影之地，都给侵袭完毕了。
老店主死死地盯着男人，眼神从惊恐到愤恨，最后终于软了下来，只剩下无声的哀求。
“早这样不就行了？我说老伙计，你还真是老了啊，连五分钟都坚持不到。”
眼见着达到了目的，奥康纳轻轻地笑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嘶哑不似人声的“呵呼”，又屈起食指敲了敲桌子。
满屋的冷光收到了召唤，瞬间收缩回来，又聚成了紫色的灯焰，安安静静地悬浮在从未存在过的灯芯之上。
“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终于恢复了说话能力，老店主克里斯提诺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他已经不再想做任何争执了。
长老会的十二执事里，奥康纳未必是手段最毒辣的，但一定是最不择手段的那一个，这几年被他盯上的使徒，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
也许折腾使徒已经没什么意思了，现在准备向同为执事的自己下手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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