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楼的队伍行动很快,就连无路可走的洛子勇,也骑上了高头大马,三日有余就出了亭阳峡谷的南路。
正赶上朝霞余晖,在行进中的崔玉楼,策马出了队伍,回望着巍峨绵延的亭阳山脉,如利剑斩开的亭阳峡谷,沐浴在初春何旭的风中,听着鸟叫虫鸣,整个人都融在了这天地间。
几天前血腥的屠杀唯独没在他的心中留下什么,硬要说有点什么,就是那如恶鬼般的少年,让崔玉楼久久不能忘怀。
“崔先生,他还没死。”
让槊刃伤了心脉的黑衣从事,持着钢刀,走到了崔玉楼的身旁,眼睛盯着倒在血泊中的少年。
“看他造化吧,死了怪可惜的,活着兴许还能有用......倒是你,身体能挺住吗?”
崔玉楼扶着黑衣从事,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关心。
“先生慈悲,我是一介粗人,这伤定是没什么大碍,还望先生多多注意,您是贵人,莫要再犯险了。”
“此间事了,咱们就尽快回都城,你的伤不好,就是天大的事我也不出去了,莫要担心了。”
崔玉楼的话很是中听,有的人就是这样,你敬我三分我报你七分,应了那句老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黑衣从事,武艺超凡,言谈举止又称的上八面玲珑,这样的人中翘楚,不知哪里育得如此大才。
崔玉楼愣神的功夫,队伍越行越远,身边就剩下那十二个黑衣从事,和一脸迷茫的洛子勇。
“这群兵马自会归营,文良伤了心脉,咱们慢慢走吧,春和景明,估计你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正好看看这北辰的风光。”
“崔先生,在下的身体伤了才算好的,他们几个一看就没出力,只是大事要紧,莫因为这点伤势,耽误了时机,那我还不如让那少年,一矛刺死。”
那伤了的黑衣从事被唤作文良,此时正一脸的笑意,骑在马上,好似身体已然没了事情。
“文良莫要逞强,心脉的伤哪里有小伤,这一路的颠簸,你都不吭一声,现在出了亭阳峡谷,就好好歇一歇吧,更何况,大事更须天命,咱们要做的已然做好,不差这几天了,能不能成,要看天意了。”
说罢就翻身下了马,立在马头之前。
“谢先生体恤。”
文良在马上抱拳还礼,却是没有下来。
“谢先生体恤。”
其余众人纷纷翻身下马,对着崔玉楼抱拳见礼,随后围在了文良身边,要将他服下马背。
这时候才能看见,那马背的马鞍上,已然被血所染,下了马的文良,更是脸色有些苍白。
“文良不该如此啊,这以后是要落下病根的,抬着吧,我们慢慢走,到了长宁城,找个好大夫,仔细瞧瞧。”
说罢,牵着黑马走在了队伍的前面,语气更像是有些责怪。
文良对着周围关切的眼神笑了一下,还为来得急说点啥,就被一个从事扛在了背后,跟上了崔玉楼的脚步。
有马又不骑,这都伤成这样了也不说,还得扛着走,扔这等死得了,一个个的杀人不眨眼,现在却在这慈悲慈悲的,都不得好死,还有那个姓崔的,装什么装。
洛子勇牵着自己的马,跟在队伍后边,是看谁都不顺眼。
“洛帮主啊,这长宁城是你的地盘,到时候你可得给找个好点的大夫。”
崔玉楼的声音就好像逗狗的骨头,一下子就让洛子勇跑到了他的身边,佝偻着身子,双手在胸前搓个不停。
“您把心放宽了,这兄弟要是有点什么事,我把命赔给他,到了长宁城,您就瞧我的吧,但凡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您可一定要说啊,我是个愚人,别再会错了您的意思。”
“我看您各位也不是这北辰郡的人,要不我给您各位讲讲。”
崔玉楼没出声,看了看洛子勇,显然是等着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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