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师爷见吴知县如此做有失体统,急忙阻止:“此非大老爷之故,乃是积年劣习,更是胥吏所为,大老爷何故如此?”
老百姓也想不到,作为本县父母官的吴知县姿态竟然放的如此低,一时间大为感动,纷纷跪下口呼青天大老爷。
吴知县掩面落泪:“实不敢当青天一词,本官……本官简直无颜面对尔等。”
“非是老父母之故,实乃胥吏奸猾贪鄙,此等人物都是本乡人士,势力盘根错节……学生云游天下走过多地,均是如此,绝非我合肥县独有……曾有人言:任你清廉如水,奈何吏滑如油……”李章同也劝慰吴知县。
“本官岂有不知?只是本官想无为而治,自然可减轻生民负担……”吴知县的话放到后世简直是屁话,但是在国朝绝对可以说得通。
国朝是不鼓励官府有什么作为的,只要完成朝廷的钱粮赋税任务即可,甚至不鼓励超额完成,怕的就是地方官府会压榨小民。
所以吴知县说无为而治并不是一句空话,是符合国朝要求的。
吴知县感慨一番,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这才整肃面容,对孙师爷道:“想我合肥县乃是府城治所,天理昭昭,怎能容这等贪赃枉法之徒在……今日本官欲行霹雳手段,整肃衙门风气……”
说到这,吴知县重重一拍惊堂木,把所有人都吓得一激灵。
只听吴知县高声道:“把户房所有人给我拿上来!”
见到吴知县发怒,孙师爷不敢耽搁,挑了几个心腹衙役就去拿人,很快就把户房一干人都带了上来。
“大胆贱吏,胆敢欺上瞒下胡作非为横征暴敛……”吴知县一口气说了十七八条罪证,把户房一干人都说蒙逼了,直到吴知县厉声道:“来人,给我狠狠打!”
众小吏大叫:“大老爷冤枉,我等犯了什么罪?”
孙师爷很恰当的补位上去:“好教尔等知晓……今日有百姓百多人告尔等奸猾胥吏欺上瞒下横征暴敛……关于恒丰钱庄之事,你们从实招来,我还可向县尊求情。”词和吴知县的几乎一样,而且把吴知县的责任变相的摘了干净。w.ukansho
“大老爷、孙先生,实在不管我等的事啊,我等不知啊……”户房小吏一起大倒苦水。
本来还准备好言劝说的孙师爷见他们不配合,对吴知县点点头,就见吴知县扔了根红头签,冷声道:“打,打到他们说为之!”
为什么没有单独去捉拿关姓小吏,而是下功夫为难整个户房的书吏?其实吴知县也对这些人恨得牙痒痒,一直以来,他就没有真正掌握住钱粮,这也导致他在这合肥知县位置上碌碌无为至今。
今日正好借题发挥,把整个户房都给处置了,算是立威。所以吴知县也好,孙师爷也罢,都选择性的忽视了那位关姓小吏,而是把责任定在了整个户房。
见大老爷发了怒,衙役不敢再怠慢,他们和胥吏不同,有身份的吏员虽然不入流,但也是在吏部备案,正常情况下知县也不能随意处置。
衙役就不一样了,从“役”这个词就能看出,这本来是徭役的一部分,但因为靠着衙门,和普通徭役不一样,乃是十足的美差,所以渐渐固定下来,甚至兄终弟继,父子相传搞起了世袭。
但这衙役任免也就知县一句话的事情,若是吴知县高兴,把全部衙役换一遍也没事,当然这也不现实。
所以相比起来,衙役对知县更有敬畏心,不似胥吏一样对知县都是当菩萨供着,对知县的命令也能很好的执行。
老百姓再次见到奇景,公堂外的院子里一字排开十多个人,都是扒掉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若是此时有智能手机拍下来发到网上,肯定引起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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