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骏听了吴知县念叨的话,有些哑然失笑:“怎的老父母还嫌银子多不成?”
他没有经历过官场,所以对有些事情还不甚熟悉。
国朝吸取前朝的教训,是不鼓励地方衙门问民间多收钱,每年各个县的赋税都是有定额的,地方官完成即可,又缺口只要不严重也没事情。
但是若是多收银子,报上去只怕落一个与民争利的弹劾,甚至被写进考评中,影响升迁使用。
不似后世官府一样,为了狗的屁可以不管不顾!
如果这次拍卖只是拍卖两万两银子,用来去开通运河,倒也没人说三道四,说不定还会受到褒奖,毕竟吴知县这次没有从普通老百姓手中扣银子出来。
但是多出来的银子就不好说了,尤其多了一万五千两,放在县衙留给后任显然不合适,他吴知县还没那么大方。
交上去就会被有心人或者那些个沽名钓誉的御史弹劾。
再或者被府衙找由头要过去,吴知县肯定不痛快。
受到自己私囊也不现实,这些地卖了多少钱,有心人都能算个八九不离十,吴知县敢拿自己手里,抓他把柄的人绝对敢写黑材料!
左右都是为难,索性都花出去,孙师爷就说道:“不如都用到运河上,造价算高点不就成了?”
“两万两银子是县衙已经说出去的数额,上下一千两银子的浮动可以,超出太多都知道有猫腻……不能在这上面打主意。”吴知县摇头拒绝。
陆骏没兴趣掺合这个,就起身准备告辞:“老父母,孙先生,在下就先告辞了。”
“子良先不着急走,你也帮我看看。”吴知县俨然把陆骏当成了自己的智囊,只要搞不定的事情都先想到陆骏。
这也是孙师爷有些不爽的原因,但他也不得不服气,陆骏脑子确实好使,自己确实比不了。
拍卖会他没有征求陆骏的意见就匆忙开始,导致中间出了变故,差点让这场拍卖会流产,吴知县虽然没说他,但孙师爷自己也明白吴知县对他有了点想法。
毕竟自己跟随吴知县多年,没有丝毫建树,还是遇到陆骏之后,才让吴知县看到那么一点希望。
吴知县有招揽陆骏当自己幕僚的想法,这点孙师爷是知道,他同时也知道,陆骏也是有入仕的想法,不太可能会追随吴知县,所以他哪一点嫉妒心倒没怎么表现出来。
为了弥补自己在吴知县心中的印象,他不等陆骏问,就把这一万伍千两银子的困惑说了出来。
陆骏想了想道:“县里还有其他工程没?不如把这一万多两银子花到那上面去,又能增加老父母的政绩。”
“这怕是不行,运河银子一到就可以开挖,这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百姓本就有怨言;再搞其他工程,根本没那么多劳力,还会引起非议……而且天气也不适合,等来年开春,估计大人也该到别处任职。”
银子多了也是烦恼,其实愁得是这银子怎么花的舒心,无论是留给后任,还是上交朝廷或府衙,都会让吴知县心情不爽。
不过论花钱,陆骏倒有几分心得,他稍稍一想,就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把银子都花到运河上!”
“运河满打满算也就两万两银子,往高了开再多五千两,根本花不完这么大银子。”孙师爷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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