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莽的群山渐渐远去,无忌却不敢回头,因为他怕回头之后再也迈不出前行的脚步。
官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不时还有马匹车辆经过,带起泥沙尘土四处飞扬,行人连忙躲避于道旁。无忌望着远处高耸的城墙,一时间恍如隔世。
长安的大街上仍是熙熙攘攘,小贩的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只是僻静小巷中多了些衣不蔽体的逃难之人。谢无忌一声叹息,缓步走进太白酒楼。
掌柜手中的算盘仍是噼啪作响,店小二依然忙个不停,他们似乎已经记不得自己。酒楼的一层总是人声鼎沸,坐的满满当当。无忌摇了摇头,举步走上二楼,寻了一靠窗的桌子坐下。一旁的店小二赶紧上前招呼,得了无忌的吩咐便径直下去准备饭菜。
片刻后,无忌面前摆了几道精致菜肴,一盘馒头,只是少了一壶老酒。
无忌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也不管什么气质风度,一番风卷残云之下,转眼便将饭菜吃的七七八八。唤来小二撤下残羹冷炙,又沏上了一壶好茶,无忌就坐在窗前望着街上往来的行人,心想如何打探父亲的行踪。
“汝阳王府办案,前面的让开。”随着一声高喝,街头上顿时乱成一团。
不远处跑来一名约莫三十上下的女尼,脸如严霜,容貌甚美,只是两条眉毛斜斜下垂。女尼见街上挤作一团,后面又追赶甚急,当下双足一点轻轻跃上墙壁,在墙头屋檐上不断跳跃前行。
后面紧跟着一个长发披肩发色红棕的头陀,身材魁伟,满面尽是横七竖八的刀疤。头陀见此也跃上墙头,奋力追赶。后面追赶的几个武官却无此等轻功身法,只能一边高声喊叫,一边在街上急追不停。
“咦?怎么是他二人。”无忌看着先后从窗前掠过的二人,心中念头闪过,连忙丢下一锭银两追了出去。
前面二人跑得甚快,转眼就冲出城门渐渐远去。几名武官追至城门,不知从哪牵出几匹马来,准备骑马追赶。
无忌眼珠一转,足下连点掠过众人,口中怪笑道:“各位大哥追得如此幸苦,且歇歇吧。”双手如兰花般不断伸出,姿势甚是美妙,轻描淡写间便点住众人穴道。
无忌把众武官推倒在地,抢了一匹马骑上飞奔而走。
光天化日之下,众武官何曾想过有人敢如此大胆。只是当下动弹不得,跌坐在一旁心中不停咒骂,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少年夺马而去。
无忌骑马在官道上一路追赶,行了约莫十里,始终不见二人踪影。心道:难道是走叉了?那灭绝必是逃往蜀地,只有这一条路啊。忽然听到不远处林中传来叱呵打斗之声,无忌大喜,跳下马来,快步走入林间。
灭绝此次潜入大都,自汝阳王府上盗回倚天剑甚是顺利。虽然略有不解,但灭绝一心想着尽快返回峨眉派,便一路过山西、陕西,再准备经由汉中回归蜀地。不曾想前些时日在太原被汝阳王府爪牙撵上,虽然倚天剑出鞘之下料理了不少鞑子武官,却也被那头陀伤了右臂。
灭绝右手提着剑鞘,左手持剑不断挥舞。只是她不曾练过左手剑法,多半是仗着手中长剑锋利,逼那头陀不敢靠近。灭绝心想:现下只剩头陀一人,可自己伤了右臂,多日奔逃又不曾治疗不能使劲,多半不是他的对手。一旦那头陀窥得虚实,不敌之下,只能弃剑逃跑。想到这里,灭绝心中多有不甘。
二人来来往往又交手数十招。那头陀左手成鹰爪,右手成虎爪,一时攻她右肩,一时取她左腹,出手狠辣无比。灭渐渐已抵挡不住,眼看就要伤在头陀手中。
“嗤——”
一声巨响破空而来,也不知是什么暗器有这般劲力。二人不敢怠慢,各自向后跃开,只见三丈外一棵小树已被打得晃来晃去,仔细一看原来是粒石子嵌于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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