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重返地窟了。
莫予与古云各自把已刻好的墓碑竖于地窟外,二人深深一揖。
他俩早把地窟洞内方圆数十丈察视一遍,发觉地窟果真深不见底,若再强行前进,便永难回头。
莫予也更肯定莫北南与古邪已死,因为两老倘若未死,势必早已去帝天盟与莫予、古云相见。
只是不知白喃珏所说的冒火异兽如今又身在何方?会不会仍蛰伏在地窟的深处,等待下一回“水淹”时重见天日?
想不到经历一年多的变故,本来是宿敌的两大绝世高手,一双儿子居然成为好友,想真一点,未尝不是“缘”的作弄。
古云很想进入地窟,可是有莫予和白喃珏在却也是不方便。
并非是古云不信任二人,只是有些东西一旦知道的太多只会害了二人。
古云他更希望的自己能够变强改变二人的悲剧,而不是让二人参与进来!
莫予亦没有再去找回当日给他踢进大佛石壁的莫狂。
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莫狂所在,既然绝世刀客已经离世,这柄至寒至凶的绝世宝刀也不应重现江湖。
白喃珏静静的看着二人一片真诚地吊祭先父亡灵,心头不期然暗泛一阵莫名感觉。
莫予与古云虽成孤雏,然而他俩终也有机会来吊祭先父之灵,白喃珏呢?
他多么希望能为剑天、剑炎、以致辞剑家每个人立墓,但在大仇未报之前,如此做只会惹人生疑,后果堪虞。
他甚至都不能回去拜祭亲生父母铁徒奴与白玉愁。可是他并不能改变这个命运,只得忍受它,喜爱它!
就在白喃珏想得入神之际,突如其来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极为轻微的叫声:“铁阳生,何必呢……”
一声“铁阳生”,白喃珏浑身陡地一震。
同样发震的还有古云,他两世为人灵魂强悍也听到了些细微声音。
只是不太清明。
而这个叫声,在白喃珏耳中,轻如在他耳边低语,却似乎从委遥远的地方传来,似虚还实。
叫唤他的人必是一个内力深厚的人,否则绝难把声音传至这里。
而莫予得明镜止水之心之助,当然比白喃珏更快听见这个叫声,他眉头一皱,看来亦不敢肯定,问白喃珏道:“白师兄,你可听见一个人在唤着‘铁阳生’的名字?”
白喃珏并没回应。
古云功力最浅,大奇,问:“怎么了?哪里有声音,我一点也没听见的?谁是铁阳生?”
这时候古云只能帮助白喃珏打掩护,莫予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良,就连帝九天他都想饶一命,让他知道白喃珏的以前,实在是太过危险。
白喃珏迄今都没作声,他缓缓步至大佛膝的边缘,鸟瞰四周环境,始终无任何发现。
剑家人早已死绝,这个世上,除了他自己、蓝衣大叔。北晨、勿忘大师及屠夫外,再没有其他人认识铁阳生这个人。
屠夫已无舌可语,适才的声音更非蓝衣大叔等人的叫声,那么,这个叫唤他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人不单知道他唤作铁阳生,他知道铁阳生已来至天山……
谁有这样深厚的功力可以传音?谁有这样通天本领可以知道白喃珏的秘密?
而且,这个人如此呼唤自己,似乎是想与其一唔。
想到这里,白喃珏的额角,此刻亦不免流下了一滴冷汗……
三人从地窟回到山山村的时候,已近黄昏。
中途古云怎么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单独进入地窟,只能另想他法。
金色的夕阳斜照,大地顿时变得一片昏黄,却又是那么黄昏。
当三人经过村口的时候,陡然瞥见村口畔原来有一座细小的庙宇。
每个村子也大都建有庙宇,无甚稀奇,不过这座宙的门前却是十分有趣,此庙竟然没有名堂,仅在门外悬着一个很大的牌匾,上书一个大字“庙”!
当真是普遍至极。
就像那些卖面的地方,永恒都闹悬着一个“面”字一样。
有趣的紧。
古云一看之下,登时乐得大叫:“予,瞧!这座庙的名字很有趣啊!不若我们进去看看如何?”
莫予淡淡一笑,接着回望白喃珏,白喃珏不置可否,古云立即迫不及待一跑一跳地走进庙内。
庙内比其外观还要细小,且已残破不堪。
由于渐近黄昏,已找不到半个前来参拜的村民踪影,但庙内仍是反常地弥漫着一层刺眼的浓烟,令人也看不清到底神案前供奉着的是何方神圣。
满庙浓烟之中,一个人正坐于庙内一个幽暗角落,似为庙祝,然而三人无论怎样也看不清楚此人容貌,只依稀可辨是一个肥肿难分的人。
那个甫见三人进庙,悠悠道:“在下是这座庙的庙祝,不知三位施主这样晚前来本庙,是借宿、求神、问卦,还是看相?”
庙祝,寺庙中监管香火之人。
此语一出,白喃珏陡地变色。
因为,这个人的声音令他感到异常震惊。
那是一个低沉的汉子声音,本来平凡已极,但,这个声音竟是适才他俩在地窟听到的声音!
而铁阳生这个名字涉及到了他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危险!
莫予则感到整件事情异常诡异,他深知来者绝不简单,不禁全身绷紧,只要来者稍有异动,一触即发。
至于古云,从进来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江湖中的众苍生!
鼎鼎大名的神算子,帝九天能有今天全靠他!
古云也想看看,他今后的人生应该如何去做,来到这个世界他也很迷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