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任剑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莫飞雨道:“我虽不好饮酒,却也知道,一个醉酒的人,做不出那寻欢之事。”
“我那日宽衣解带都不能行,更遑论……更遑论……”
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那女人,到底是他的嫂嫂。
长嫂如母,他心里从来就只有敬重。
莫飞雨道:“除非是她自愿。”
那一处孤坟之上,突然起了风,纸灰乱飞,渐欲迷了人眼,却又随风吹散。
任剑心道:“她也不是自愿,而是被人逼迫的。”
是被他的大哥,谢若白所逼迫。
莫飞雨道:“因为他不如你?”
深宅大院里面争权夺利的事,他知道,他也懂得。
“他不如我。”
任剑心道:“所以他就用这个法子,想要将我逼走。”
效果不错,他开始了流浪的生活。
莫飞雨道:“你离开了奕剑山庄之后,就开始四处找人比剑?”
人闲的久了,总会想着找些事情来做,也好排遣心中寂寞。
任剑心郁结,道:“那些并非是刻意而为。”
“我醉心于剑道,并未想过与他争夺山庄。”
他的怨气冲天。
“他却总想着算计我。”
他握紧了双手。
“也怪当时年轻气盛,只是为了发泄心中怨气,才四处找人比剑。”
甫一提到剑,任剑心的怨气便又消失不见。
“只是没有想到,竟给山庄惹了大祸。”
他长叹一声,继续道:“不过,我也给他报了仇。”
他杀了鹿继周全家。
只因鹿继周废了谢若白一双腿。
“除了使剑,我便什么也不会。”
任剑心苦笑着,说道:“前面几次比剑,都是为了发泄心中苦闷,可是慢慢的,就成了习惯。”
习惯成了自然,一日不比剑,他就觉着生活索然无味。
莫飞雨讶然,道:“你从未想过为了什么去比剑?”
任剑心摇头,道:“没有。直到与你比剑那一刻,我方才想明白,我或许就是为剑而生的。”
是生活的逼迫,还是内心的驱使,他都坦然接受,并且勇往直前。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或许,这就叫做厚积薄发,水到渠成。
或许,这才是他剑心通明的原因。
凭着单纯的心思,清净的耳目,一心痴迷于剑道。
不问缘由,不寻结果。
莫飞雨道:“天下如你这般的人,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任剑心的神情忽又恍惚,道:“我从未想过这样做是对是错。”
即便是惹了麻烦,他也没有想过。
莫飞雨道:“但是你却放下了手中的剑。”
“我不再需要它。”
任剑心道:“一块废铁,一把枯枝,甚至是飞花捻叶,都可成剑。”
剑术到了他这般境界,还真的是万物皆可为剑。
莫飞雨道:“你为何还要赎它?”
任剑心道:“与他人比剑,比的不是剑,是人心。你与他们不同,我要给你足够的尊重。”
敬人者,人恒敬之。
“人心是最难测的。”
任剑心感慨万千。
莫飞雨道:“是的。”
人心薄不薄?
薄。
薄如纸,细如针。
人心厚不厚?
厚。
厚如万重山,大如九重天。
任剑心道:“每次比完剑,我都会回到这里,小住上几日。”
少则三两日,多则一月有余。
莫飞雨道:“你爱她?”
若是要静心养性,有很多的地方都可以去,然而任剑心却选择了这里。
任剑心道:“不爱。”
回答的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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