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言拄着已经收起来的雨伞,循着青年指路的声音,迈步向前。
周围的建筑逐渐变得老旧,墙体上满是喷涂的宣传标语和小广告,匆匆路过的行人与他们擦肩而过,没有丝毫反应,仿佛他们并不存在。
跨过石桥,上面的青石板透着幽幽的寒意,岁月留下的痕迹好像在讲述着这座城的往事。解言在青年的带领下,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座民国时期建筑风格的洋楼,站定了脚步,抬眼望去。
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花园,三层的楼阁,周围被高大的院墙包裹,不难看出,曾经在这里居住的人非富即贵。只不过没有了人打理和检修,楼阁已经有些腐朽破败,花园也杂草丛生,有些杂乱不堪。
“到了,就是这里。”
青年沙哑的声音有些悲凉,重游旧地,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解言没有在意青年的情绪,抬眼望去,这座楼阁周围弥漫着一层浓郁的黑色怨气,而外面有一层隐形透明的屏障阻挡着怨气的蔓延,不显眼处立着一块“诸邪退避”的木牌。
有人先他一步。
似乎是上虞城的守夜人。
不难猜出,应该是自己将芸娘在金色凤钗上怨气魂体打散,她只能跑回了这怨气的源头休养,结果却没想到时代已经变了,刚回来便被守夜人发现了。
只不过他们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妙。
解言伸出手,触碰到那透明的屏障上,手上的传来的触感能够清晰的证明它的存在。这是守夜人为了不让普通人发现异常,以及防止波及到他们的一种手段。
青年往前两步,直接穿过了屏障的阻挡迈了进去,有些感慨道:“又回来了啊。”
“可惜一切都已经变了。”
解言迈步走了进去,就在他迈进的那一刻,周围的景色骤变。杂草丛生的庭院笼罩上了黑色的雾气,惨白的灯笼悬浮在空中,雾气中透着幽幽的青光,一切变的阴森森的,隐隐约约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唱曲声,让人毛骨悚然。
青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解言闲庭信步拄伞往前,漂浮的灯笼诡异的都避开了他。
符篆悬浮在空中,衍射出一条条蓝色的锁链将一个红色的身影捆绑,红色身影剧烈的挣扎着,锁链摇摇欲断,符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成灰烬。
余定洲半跪在地上,嘴里不断的喘着粗气,腰间的狰狞的伤口血流不止,已经将衣服的周围染红。队友汪扬趴在旁边不远处,一动不动,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还在滴着血,葛清的脸色惨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嘴角还挂着血迹,艰难的挪动身子,来到了汪扬的旁边,把他翻了过来,手指在脖间探了探,难看的脸色才稍稍有了缓和,朝着余定洲点了点头。
这代表汪扬还活着,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做完这一切他连忙运炁,趁现在恢复一下气力。
余定洲稍微松了口气,看着漆黑无光的鬼域中,黑雾中已经快挣脱束缚的红衣女子,脸上露出了苦涩。
对方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厉鬼了,是可以称得上灾祸级别的鬼王。
他们错估了她的实力。
他们刚布下结界便被拉进了鬼域,他们小队的符篆,法器对这个鬼王没有一点用处,他们的修为更无法造成一点伤害,这个鬼王似乎受了伤,他们才能坚持这么久,拼尽全力才勉强将她暂时困住。
失败了,死在这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要是让这样凶狠的鬼物出去的话……
余定洲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抬手擦掉嘴角的鲜血,看了一眼葛清。
葛清沉默的点了点头,抬手抹掉嘴角的鲜血,咬破手指,指若游龙的在桃木剑上撰写符篆,随着符篆的完成,脸色越发苍白。
桃木剑上的赤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葛清提了一口气,手持桃木剑,奋力起身攻向了女鬼,而余定洲取出了一张黄色符篆,夹在两指间,心中默默念道:“天道清明,地道安宁,人道虚静,符为言意;疾。”
符篆在指间燃起,余定洲将符篆朝着黑雾薄弱的方向一甩,符篆化作金光飞遁而去。
一切都在转念之间完成,余定洲也手持一柄剑,配合葛清从左右分别两处攻向了女鬼。
余定洲并不是道门弟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剑修,年轻时勉强有些奇遇,凭借着一手精湛的剑术,在守夜人中被提拔为了队长。
本来这次的行动是以葛清为主导,自己和汪扬为辅,却错估了鬼物的实力。葛清是正阳派的弟子,一身道术和修为在派中弟子中也算的上出色,可却对眼前的鬼物没有丝毫威胁。
葛清的桃木剑斩在芸娘身上没有丝毫伤痕,犹如斩在了钢铁之上。
咔嚓一声,束缚着芸娘的锁链应声而断,芸娘挣脱了束缚,狞笑着活动了下身躯开始反击,葛清先被击溃,桃木剑碎成数段散落在地,倒在地上,气息萎靡。道行稍高,体魄稍好的余定洲也被打退,手中的剑已经断成了两截,剑刃上布满是缺口,嘴中不断的咳着鲜血。
今日必死,自己也无憾了。
鬼物的消息已经传递出去了,她再怎么凶悍也难翻起大浪了,只是可惜这两个年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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