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烈捏了下朝天犼的印章,心神沉入其中,没有发现那朝天犼王的踪迹。也不及深究,便想将之收入储物戒中。
往常只需心念一动,无生命的物品便能收入储物法器当中。但这一次,连试了两次,段烈都无法将朝天犼印章收入储物戒中。他又试了一下储物袋,也一样无法将印章收入其中。不过其他物品的收放都是正常的。看来,问题还是出在印章上。这枚神秘的印章,可能还是件空间法器吧?
段烈不再纠结这件事情,将印章收入怀中。又看了下四周,要将周围的景物记入脑中。随手掐了个法诀,扔了个坐标印记在这里,留下一缕自己的气息。他总觉得这里有什么古怪,不过仔细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也只好作罢。留个印记也好,以后有事还能找回来。又试着用师门秘法联络了一下几位师弟师妹,确认了几人都不在联络范围内,顿时心安不少。心想他们可能仍在西昆仑境内,安全无虞。
环目四顾,周围没有人烟的迹象。段烈犹豫着应该是上山还是下山。理智告诉他,山下更有可能遇到人,如果这里有人活动的话。但感性又提醒他,修真人士就喜欢藏在僻静的山里。略做思索,回头看了一下背后的皑皑雪峰,段烈朝着山下奔去。这破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修真宗门存在?即使有,也只是过去式。这该死的地方,灵气稀薄得厉害,他不省着点,吸收的灵力连基本的支出都维持不了。他都不敢在这用飞行法诀,太奢侈了。又怎么会有修真宗门将山门设在此处?
段烈刚才所在位置,是处于群山之中的一座空崖平台。周围众星拱月般地拢聚着七座雪峰。如果从天上看,便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标准的七星拱月阵。段烈刚才虽然仔细观察了周围环境,但很显然,他没往阵法上想。占地数千平方公里的七星拱月阵,也少见这么大的手笔。他没注意到也属正常,毕竟他也不是阵法大师,并不精于此道。
向东行了三十余里,有一座雪山阻隔。要想出去,就必须要登上雪线才能翻越过雪山。翻越千余丈高的一座雪山,对段烈而言,气息不喘,如履平地。
站在一块临崖大石上,迎着凛冽的寒风,看着阳光照耀在雪原上反射出晶莹的光亮,段烈只觉得眼前的风景赏心悦目,瑰丽异常。想起出师门试炼的点滴,又不知师弟师妹们的情况如何,师门长辈们一定在担心弟子们的情形,也肯定在努力地寻找他们几人。再想起父母家人,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意。他一直是父母的骄傲,也一直是弟弟妹妹们的榜样,修真之路,人定胜天!他能行的!今次所有的经历,都只是修真路上的小坎坷,终将会成为他修真大道上的颗粒点缀。
道心,在一次次经历后,会愈发坚定。
心情激荡中,段烈一声清啸吐出,顿时声震四野。随着那一口浊气吐出,他身轻气爽。远山回应,隆隆作响,山风烈烈,吹起长衫衣袂。却是那声清啸,引发了附近山头的雪崩。山顶峭壁厚厚的松软积雪,被震得纷纷塌落,落雪又带动下面的积雪翻滚而下。似白烟溅起,积雪滚滚而来,声势愈来愈大,响若惊雷。
段烈人生的前二十五个年头,都在青山宗度过。青山宗虽有高山,护山大阵照拂下却甚少积雪。今次,是他生平第一次遭遇雪崩。面对越来越近的翻滚的白浪,他犯了中二之症。直感大丈夫仗剑行天涯,快意恩仇,当如此般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翻滚的白浪越来越近,眨眼即到,段烈却并不打算避让。关键时刻,他的中二症愈来愈重了。只见他双脚施了个千斤坠,稳稳地扎在大石之上,双手掐了个护身法诀,护住身周。他想试试直面雪崩的感觉。人生,总要经历各种各样的物事才算完整。难道中二症也是试炼的一部分?
果然,非常遗憾,段烈低估了雪崩的威力。翻滚的落雪,直下千丈,中途带动的崩雪,又何止万吨。虽说这崩雪,直接砸中他的万不存一,但架不住落雪前赴后继,一往而前。且他的修为又在之前损耗严重,百不存一。未曾恢复下,纵使想加大千斤坠的力度,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坚持了须臾时间,段烈便被他自己引发的雪崩冲落,被滚雪裹携,埋在山脚厚厚的积雪当中。仅剩的那点滴灵力,随着一道亮光,也化做护体真元,消耗殆尽。段烈随即也进入了龟息状态。
就在刚刚,在距此地约3公里处,有四个人穿着厚厚的土黄色登山防风服,头戴防风保暖帽,架着副防眩眼镜,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两个鼻孔和一张嘴巴,拄着登山杖,正在缓步向上攀登。在这四人前面三十米处,还有一个穿着红色防风服的壮实汉子,酱红色的粗糙脸露在外面,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当地向导,常年生活在高原上。这里是念青唐古拉山,即便现在是适宜登山的8月,山上的温度也只有零下十来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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